坡滚落,拦住了他们的退路。“轰隆隆~~”天崩地裂一般的轰鸣声从谷内传来,声音越来越近,天地都为之颤抖,汹涌的江水裹挟着泥石,就这么铺天盖地的淹没了清凉谷。
五万海寇伤亡惨重,即使他们都熟识水性,可是面对着旋转奔腾暗流无数的洪水,依然回天乏术。山的绿林营不断射杀在江水中挣扎的幸存海寇。当水势稍缓的时候,山下已经变成了一片大泽,其浮尸无数。
只此一战,陷阵营就歼灭了四万多海寇,唯一遗憾的是,因为接连下雨的关系,导致对排出水量的估计不足。平安郡东面方圆数十里的范围被江水淹没,变成了一汪湖,索性附近人烟稀少,并没有百姓受到牵连。
其后绿林营挟着大胜之威,又接着向海寇大营发动攻势。敌人一次损失了两成多的兵力,军心大乱,根本就不敢再战,连夜撤退到了沛江东岸方才罢休。
至此,两军隔江对峙。
秦雨寒连连大胜,杀敌数万战功显赫。消息传开,福州沸腾,人心大定。广陵王赵匡加封她为镇南将军,赏金万两,又调派三万新军补充兵员,手下将领也多有封赏,绿林营名声大振。
海寇一方也做出应对,从与广陵城对峙的中路大军中抽调四万南下支援。南部局势就这么又平稳了下来,双方都占据防守之利,谁也不敢率先攻击。
九月十八,清晨。乌峡郡连山县城头,武威将军赵修武满身盔甲布满了斑驳血迹,头盔早已不知去向,一头乱发被用布条随便束在脑后。九尺少年看着城外目光有些麻木道:“这已经是第几天了?”
在他身后,褪下道袍一身戎装的梁启平沉声回道:“从初九到现在,已经足足十天了。”与赵修武的惨相相比,道士青年一点也不遑多让,蓬头后面战袍褴褛,一身皮甲伤痕累累,只有手中的那柄宝剑,依然寒光凛凛一尘不染。
自初九攻城以来,海寇就跟疯了一样,每天清晨都会按时攻城,偶尔还会发动夜袭。十天下来连山县本就不算宏伟的城墙现在已经摇摇欲坠,仿佛再来一次冲锋就要被推倒一般。
赵修武皱眉继续问:“咱们还有多少将士?”梁启平有些迟疑答道:“据李善长将军昨天夜里统计,现在咱们还有六万将士,其中包括重伤士卒,至于轻伤……无法统计。我看咱们应该向广陵城求援了,再这么下去……”
九尺少年羞怒起来:“怎么求援?她秦雨寒野战就能打跑兵力是自己一倍的海寇,而我们却连一座城都守不住?”梁启平也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都到这时候了,赵修武你还要个屁的面子。将士们已经撑不住了,一旦破城军心很可能就会崩溃。”
赵修武红着眼睛,指着城下麻木行动的将士们,对道士青年吼道:“他娘的,我就奇了怪了。他张子龙敢用一万人攻六万人守的城,死了那么多人就不崩溃?全歼两万海寇主力的时候就不崩溃?一万人都死了过半了还不崩溃?咱们的手下怎么就要崩溃了?啊?你告诉我!!”
梁启平也没有了往日的那份平和,怒气冲冲的一把扯住高大少年的领口,直视着他的眼睛:“秦雨寒手下的绿林营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张子龙跟海寇作战多年,手下陷阵营在广陵城把你打的屁滚尿流,你难道都忘了?你赵修武凭什么跟他们比?就凭你广陵王三世子的身份?”
说着也指着城下将士们,大吼:“他们只是普通将士,战损已经超过了四成,放在哪支军队都要哗变炸营了,这样你还不知足?非要跟那些怪物比,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想让我们都跟着你陪葬么?”
赵修武被骂的哑口无言,片刻后颓然坐倒在地,喃喃道:“我不是非要跟他们比,我只是也想获得胜利,也想保家卫国!”梁启平跟着靠坐在城垛,抱着华美的长剑轻声叹道:“那你更应该改改你一根筋的脾气,战争可不是光凭好勇斗狠就能胜利的。”
九尺少年点了点头没有回话,二人就这么并排坐着,良久!
十天的激战,占据地利的官军死伤四万,而攻城的海寇却只损失了两万不到,如此悬殊的战损看着让人心寒。消息传回广陵引起了轩然大波,被南边胜利冲昏头脑的人这才发现,海寇并不是那么容易打的。
赵匡立即召集众人,开始商议向北派出援兵的事情。
翌日清晨,连山县城外。
“呜~~~呜~~~”城外传来低沉的号角声,整个连山县都忙碌了起来。士卒们登城头,百姓们运送箭矢檑木等守城器械,李善长一身明光铠熠熠生辉,“噔噔噔~”快步跑到城头,赵修武也带着梁启平跑了来,与他并肩而立。
目之所及之处,漫山遍野的都是海寇,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李善长叹气道:“昨日一战城门几易其手,咱们又阵亡了八千多将士,这个城说什么也不能再守了。”
赵修武闻言开口问:“那咱们该怎么办?”李善长捋须思量,嘴中回道:“放弃连山县。”九尺少年目光闪烁,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