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旁晚,王石正在厨房和师妹一起,帮着师母做晚饭,张道陵穿了一件青布长衫,头上戴一顶软巾,手里捧着茶壶,眺望门外的田野。秋雨蒙胧,白雾缭绕。正看间,只见一位公子,骑着一匹黑马,头戴伦巾,面如冠玉,身穿一领白色圆领绸缎衫,腰系八宝金蛮带,后边跟着两个侍从。具是青衣大帽,腰挎柳叶刀。三人三骑,来至门前,都未曾带得雨具,浑身被淋得跟落汤鸡相似。白衣公子引着两个侍从,骑马来至门前,三人翻身下马。
公子上前抱拳施礼:“老先生有礼了!”
张道陵将茶壶放在桌子上,回身施礼道:“公子这是打哪里来,怎么出门在外却不带个雨具。”
白衣公子道:“晚生姓秦名文,金陵人氏,今早出门之时,因见天气晴明,却把雨具遗漏在客栈之中,没想到中午时分,却下起雨来,以此淋了这一半日。眼见的天色以晚,欲借贵庄宿一夜。明日早行。”
张道陵见秦文生的斯文,说话彬彬有礼。便冲里边把王石叫了出来,吩咐他去将马牵去马厩,然后带去后面客房,将几件干衣服来给几个人换上。正说话呢。王石抬头看见秦文。秦文也看见了王石。二人抱拳施礼。王石问道:“许久不见贤弟,却在这里遇见,真是他乡遇故知。”
张道陵诧异的问道:“你们二人认识?”
王石便将昔日如何结识秦文的经过讲了一遍。
王石将几件干衣服,给秦文并两个侍从换了,吃晚饭的时候,王石问道:“多年不见,不知家母身体可还康健。”
“多承贤兄挂念,家母身体健旺。一别数载,不期却在此处相遇。我敬兄长一杯。”秦文起身劝了一杯酒,又转向张道陵也劝了一杯。:“不知贤兄却怎会在襄阳?”
王石叹了一口气:“真是一言难尽啊,自从在金陵生意失败,我便四处流荡,后来走到襄阳这地面。得师傅收留,就在此住了下来,又蒙传道,解惑,又蒙不弃,将女许之。恩同再造。”王石起身敬了师傅张道陵一杯,又转身劝了秦文数杯酒。乃问道:“不知我走后,我那兄弟伍仁如何了,还在衙门里当差吗?也不知他现在可曾娶妻也未。”
秦文见说,叹息了一声道:“自从你离了金陵,第二年春天,刚过了二月二龙抬头,我去街上闲走,猛的看见官府贴着告示,你猜那告示上写的些什么?”
王石疑惑的摇了摇头:“我哪里猜的出来,你快讲不要卖关子。”
秦文继续讲:“那告示上道:“罪囚伍仁,淫乱乡里,强奸孕妇,荼毒三尺幼女,上至八十岁老媪,下至三岁蒙童,悉遭毒手。真乃禽兽不如!不斩,不足以平民愤。”我当时看了告示惊的呆了,伍仁,平时看他也不像是那种色胆包天之人,怎么就干出此事来。后来我去一打听,才知道事情的始末因由。原来城中出现了一个色魔,轻功绝顶,常常夜里出来活动,受害者报案至金陵知府衙门,衙门里三班捕快,捉拿不住,就在这当口上,色魔将三王爷的孙女给糟蹋了,三王爷,恼羞成怒,限令,金陵知府三日之内,必须拿住淫贼,不然要告到皇帝处。金陵知府没办法,叫来师爷商议,师爷便出了这个馊主意,将伍仁来顶罪。”
王石惊疑道:“伍仁他能认吗?”
秦文道:“自古道:王法如炉。公堂上伍仁起初也不肯认,却架不住一通大刑,只得画了押。”
王石也叹息道:“这不是屈打成招嘛。”
秦文摇头道:“后来,在处斩那日,我去法场上送行,只见伍仁满嘴的牙都被打掉了,嘴唇也打破了,看见我时,只是嘴里呜呜的叫,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哎!真是惨啦。”
王石气的咬牙:“依贤弟看,那色魔会是谁?”
秦文笑道:“还能是谁!不是那,玄空道长,还能有谁!”
王石懊悔道:“只恨当年没杀了他,至使留下这个祸害。哎!”
秦文又劝解了一回,吃过了五六杯酒,王石因问道:“不知贤弟这是去哪里。怎么走得到此。”
“前日接到幽州刺史来书,说是,现在金兵蠢蠢欲动,纠集了数十万大军已逼近幽州而来。又因家父原是幽州刺史帐下将军。所以来书相招。”
王石敬了一杯酒,:“男子汉大丈夫正应该驰骋疆场,杀敌报国。”
众人直喝酒到更深方散。王石把秦文安顿在后面客房中睡下了,回到前面,师妹门口,将地铺打了,倒身卧下,回想起秦文说,伍仁被陷害惨死,不禁心里难过。思量道:“此仇焉能不报,只是目前,却是走不开身,一日不除了那挪摩耶,便不敢远行。也不知道这秃驴又藏身何地去了。哎!”独自个在床上哀叹了一回。不知不觉昏昏沉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