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想的更多。
单三三只要激起梁两两一如既往,考虑全面的习性,梁两两自然会想到更坏的结果。
梁两两当然想得到。
曾字派没了,邬剑执掌“三更门”时,他将何去何从?
他心里生出了寒意。
单三三从他眼中看到了那种寒意。
他的目的达到了。
而后,他才向梁两两道出了心中谋划已久的事。
梁两两最初自然有些犹豫。
单三三只说了一句:“你我本就是暗棋中人,邬剑即使不做兔死狗烹之事,但你我怎么对得起门主所托。”
梁两两还是犹豫不决,道:“可你要杀了香主,然后接管外门的全部势力。”
单三三语气深沉的道:“是你和我。”
梁两两眼皮跳了一下,仍旧在做最后的徘徊,道:“门主想要摧毁三更门,我们却为了自己的私利”
“梁二,你错了!”单三三截断他的话,“你比我更聪明,应该知道暗棋这么些年来,有多少人都已经适应了目前的身份,甚至凭借目前的身份有了权势,还有多少人愿意为了门主的指令而舍弃现在的富贵,甚至不惜一死?”
梁两两默然不语。
他像一只不太警觉的兔子,伫立在草原之上。
单三三就是一只狐狸。
狐狸盯上兔子已久。
狐狸更加懂得谋定而后动。
狐狸不着急。
它一点点的接近这只兔子。
兔子所稍有异动,狐狸就驻足不前。
但当它有了必胜一击时,就回乘胜追击。
单三三在慢条斯理的追击。
他缓慢的道:“门主的计划本就是一场赌注,他若是死了,你我就不在是暗棋的人。你就是你,我还是我,我们还是香主手下的三三两两。
可是,门主没有死,他赌对了一半。你我就不仅仅是三三两两,还是暗棋中人。现在暗棋中的所有人即将做一个抉择,你我同样也要做一个抉择。”
他很慢很轻而又很无奈的发出长长的叹息,道:“你比我看的应该更加明白,门主在执行这个计划时,无论他生死与否,三更门乱局已定,你我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香主在内门里的势力还很薄弱,他又不得不和曾字派一决生死。他早就被所有人看作门主一派的人,无论这场乱局如此收场,但乱局初始,他就是所有人必除的第一人。
就算你我拼死效力,到最后能低的住这些人吗?你别忘了,门主还选了方惊梦接管暗棋,他会怎么做?如何做?为什么做?他有他的私心,或许还有野心。
香主要联合他对付曾字派,曾卢王会看不到这一点,任由香主的计划照常实行,对他造成损害吗?”
梁两两踌躇的问道:“杀了香主,三更门还是混乱不可,又能怎么样?”
单三三平日里表现的一直很冲动,这时竟然有些老谋深算的样子,并且胜券在握的道:“三更门乱了,更符合门主的计划,曾卢王也不希望三更门混乱之下而内斗自耗。
那样的话,就算他最后击败了所有人,三更门虚弱不堪,他是不是门主也无关紧要了。所以,他一定要的不想三更门出现乱子。
可是,邬剑是这个乱子的引子,他根本摆脱不了门主的影子,只有他死了,大家才会安心,三更门才能安宁。”
梁两两喃喃自语的道:“我也不想三更门发生内乱,至少眼前不能。不管门主为什么非要摧毁三更门,但这其中恐怕要血流成河,变数也极大。三更门经营了这么多年,哪能是轻易就会覆灭的。”
单三三拍着他的肩膀,温和的道:“所以,只要这场乱局的引子没了,我们就可以号令外门,然后和曾字派安然相处,井水不犯河水。这样,岂不是更好?”
梁两两不语。
单三三嘴角微不可察的笑了。
他们要杀邬剑。
杀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