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剑一字一顿的道:“这癣疥之疾不除,三更门谈何引回正途。”
他言毕,静待着方惊梦的答复。
方惊梦却道:“我不管什么癣疥之疾,我已经离开了三更门,你说的这些和我毫无关系。”
邬剑笑道:“本来是毫无关系,可是我伯父,邢宗邢门主并不这么以为。”
方惊梦淡然道:“邢门主如何以为,与我何干?”
邬剑抚掌而笑,道:“方兄,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门主从前犹豫不决,后来终于发现妄想将三更门引回正途的确不可能实现,所以他这些年早有准备,要行不得已而为之之事。”
他神色悠然,道:“我一直觉得门主早就该这么做,只是他犹豫不决,最后总算下定了决心。可是,他却选择了你。”
方惊梦冷道:“选我做什么?”
邬剑道:“事到如今,方兄又何必故作不知呢?”
方惊梦冷问道:“那我问你,是不是你杀了门主?”
邬剑断然而简洁的道:“不是。”
方惊梦道:“那就是你的属下单三三和梁两两。”
邬剑反问道:“方兄以为呢?”
方惊梦轻斥道:“邬香主,你说我们是同一种人,但你却不敢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在下可不是这种人。”
邬剑呵呵一笑,道:“也许是曾卢王一直想夺取我的外门香主之位,将内外门全都归纳到他的曾字派下,故意栽赃嫁祸于我。
他对我伯父的死只字不提,让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怀疑于我,消除我的威望,甚至借用他人之手对付我,坐收渔翁之利,不费摧毁之力将外门收拢到自己的麾下。”
方惊梦冷然道:“邬香主,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
邬剑却道:“你不会信,因为你收到了我伯父的消息,他将经营多年,用来摧毁三更门的暗棋交给了你。”
这时,楼阁外的一阵凉风乍起。
风微。
却冷。
冷的刺骨。
方惊梦问道:“那你今晚来有何用意?”
邬剑笑道:“你知道我这些年为什么会感觉如履薄冰吗?”
方惊梦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邬剑的确很谨慎。
他已经知道方惊梦收到了邢宗的消息,又怎么会相信邢宗之死和邬剑毫无关系。
但邬剑却只口否认。
楼阁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看不见的暗处是否只有两个人。
邬剑不会大意。
有些话,他故意这么说,就是要将自己从中摘出去,绝不落人把柄。
他不承认。
他把刚才的话说给一个人听。
看不见的人。
那不是他的人。
他虽看不见,但却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这是一个危险的人。
那个刚走。
邬剑此时却没有听到“三三两两”的任何通报。
这人来无影去无踪。
甚至于方惊梦或许未必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至少方才他不知道。
方惊梦也觉察到一个刚刚离去的人。
这也不是他的人。
否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来人是谁。
邬剑眉目一动。
方惊梦剑眉一扬。
邬剑长长的叹了一声,以一种感慨似的,却又无可奈何的语调道:“或许,你也是一枚棋子。邢宗可是老谋深算,其实,他一直想利用我对付曾卢王。当年,我父亲为了结义之宜,和我一同加入三更门,但他却利用我爹排除异己,最后赢得伯母的芳心,成为了吕魏看中的门主之选。
我爹知道了太多邢宗的事,所以曾卢王派人刺杀邢宗时,我爹就为了救他而死。我娘为什么伤心过度?方兄以为我娘会是怎么死的?”
他的神色转冷。
冷的可怕。
他的语调也变得寒意森森。
只听邬剑恨声道:“我娘是中毒死的,她一个妇道人家,有谁会对她下手?只有她死了,邢宗就成了我唯一的亲人。他说,为了我的安危,让我负责外门,为什么不让我彻底从三更门消失?这对他而言应该不是难事。
而且,我还是外门的香主,掌握了三更门的金库,邢宗口口声声对我说,为了我的安危,让我称呼为门主,可很多人都对我的身份心知肚明。”
方惊梦蹙眉。
邬剑却越说越恨,道:“我娘的死和他有关,而我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他让我掌管外门,以此来和内门曾卢王相抗衡,令曾卢王不敢和他彻底决裂,又让其他中立的人至少不会帮助曾卢王。
三更门弟子众多,所有人的生计不得不靠外门支撑,邢宗的威望和曾卢王相比相差甚远,内门弟子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