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阳道:“青瑶姑娘莫要取笑了,在下比不得那些王宫贵胄,出手一掷千金,委屈姑娘了。”
青瑶看了看几位,吩咐吴妈妈道:“安排酒菜,叫红豆和雪儿,再叫两个标致的佳人儿来。”吴妈妈应了一声,赶忙去安排。
百里春道:“伯文兄,这婆子好没见识,你不过就是个不入流的司乐,她还这般恭维。”
青瑶笑了笑道:“这位姑娘,话不能这么说,乐师当年也是钦点的翰林院学士,堂堂四品中大夫,举步出入天子堂的,只不过时局所困,乐哉田园,才屈就这教坊司,求一时之安逸,若不是如此,以踏白将军的眼光,怎能与之换命交心。”
百里春被看出了女儿身,虽然曾出入行院馆楼,此时还是有些不自在。李四安道:“青瑶姑娘是什么人,在她面前就不用装了,他刚才叫了两个姑娘,你还不知。”说完哈哈大笑。
青瑶轻施一礼道:“百里姑娘勿怪,多年前我是见过你的,我这人吧,记性虽然不好,但凡漂亮的姑娘,英俊的公子还是免不了要多看几眼。你虽然是男装,英气逼人,但藏不住你容貌清秀,任你去了哪家馆楼,男人可能认不出来,但瞒不过姑娘们。只怪你长得太好看了。”青瑶看了看殷明月道:“这是灵玉公子吧,你这三年,可想死你哥哥了,每每说起你来都是满腔自豪,怜惜疼爱,你有这么一个哥哥真好。”
殷明阳笑道:“既然你就都认得,那就别拿捏了,自己人就好好说话。”
青瑶道:“我可没那个福气。”转向明月道:“我有心做自己人,可是你哥哥瞧不上我。”说着招呼几人坐下,自己挨在明月和李四安中间。
一会酒菜上来,两个姑娘抱着琵琶进来,步履轻盈,容貌秀丽,十五六岁的年纪,对客人施礼坐在书案两旁,弹起曲来。后面两个姑娘,一着粉衣,眉目含笑,十八九岁;一人淡绿,十五六岁,略显稚嫩。进来看了一眼分别坐在李四安和殷明月身边。李四安倒是无状,殷明月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只顾埋头吃菜。
百里春拿折扇敲了一下殷明月的脑袋:“刚才还没吃够么,只知道吃,有失风雅,真是煞风景。”
殷明月把筷子一撂,“我还能怎样,大哥,二嫂,四哥,青瑶姐姐,我总不能当着你们的面抱着她亲嘴吧。”青莲和桌上两位姑娘捂着嘴咯咯直笑。
百里春又敲了他一下,“小小年纪,油嘴滑舌,言语如此不堪。”
青瑶摆摆手道:“灵玉弟弟,她们两个会的可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位芸儿儿姑娘虽然年幼,可也饱读诗书,吟诗作赋是不在话下。这位秀儿姑娘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信的话,等会让你大哥和她对弈一局。而且呀,她们都是在教坊司跟殷乐师苦练过琴艺。”
殷明阳道:“这两位姑娘确实颇有资质,只要勤下工夫,必能登堂入室。“
青瑶笑道:“知道了吧,这两位都是清倌儿,不是寻常姑娘。”
殷明月和李四安一听便有了兴致,殷明月也不再紧张,边说:“果真弹的好么,我倒是想听一听。”
那秀儿抿嘴一笑,看了殷明阳道:”有悦诗在此,我和妹妹技艺粗浅,哪敢献丑?“
青瑶姑娘道:”芸儿妹妹还是弹一曲吧!难得说师在此指点,平日里可是求之不得。“芸儿儿扭扭捏捏不愿上去。
殷明阳道:”不妨事的,你若不弹,他们还道我教得不好。“
芸在众人催促下站起来,先过去试了下音,奏起一曲,琴声悠悠,宛若风吟,入耳轻快,油油春云。一曲奏毕,意犹未尽。青瑶道:“这是乐府新作,《小楼东风》,她弹的可还中听?”
众人点头称赞,殷明月听的着迷,说到:“芸儿姑娘。你弹的真好。”芸儿一羞,回到座位,众人又饮几杯。
百里春道:“今日难得相聚,伯文兄一手好琴,名震长安,可否献奏,我等也有幸欣赏一下。”
青瑶道:“好啊,我来与乐师合奏。”秀儿起身,另取一琴,放在案上。
殷明阳起身来坐在案前,青瑶也坐下对殷明阳道:“《凤求凰》可好?”说完看了一眼百里春,百里春脸色微红,扭向一旁。
殷明阳道:“不合时景,你先听来。”说罢抚起一曲,青瑶听了几声,便一同弹奏起来。
初起春意盎然,
悠悠绿水潺潺,
一转寂静幽深,
又觉恨无双翼,
曲止思接八荒。
一曲奏毕,余音在儿。好一会,几人才回过味,几个小姑娘不停拍手叫好,心生倾慕。
李四安道:“伯文兄琴艺超凡,青瑶姑娘亦是炉火纯青,这曲《蔡氏五弄》之意境,畅然淋漓尽致,令人向往,只可惜不知何时再能听到如此天籁之音。”
青瑶道:“将军太过抬举了,小女子怎敢与乐师相提并论,徒惹人笑话。”两人回到座位,与众人又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