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将碗里酒水一饮而尽。燕罗潜伏沈府小半年的时间,为的就是刺杀范田广一事,如今好不容易商会来人,却是这么个结果,想到此处,他就心烦意乱,不想在这待下去。于是,他借口家中师傅需要照顾,便提早离席。这冯子劲心想他师傅残废,也不好挽留,便亲自割了二斤上好牛肉,一壶好酒,又赠了三两纹银与他,亲自送他到客栈门外。
等到燕罗回到陈天佑的铁匠铺时,夜色已晚。
陈天佑已经灭了炉火,坐在铺子当中,见着燕罗回到,怒道:“小兔崽子,怎么现在才回来,想饿死老子吗?”
燕罗心里老不痛快,抓起手里的牛肉,扔到陈天佑怀里,一屁股坐在角落的矮凳上,道:“今天江南商会来人了,他娘的范田广没在里面。”
“哦?”陈天佑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抓起牛肉,塞进嘴里撕下一块,大口咀嚼道,“来了吗?”
燕罗点点头,便将今日所见所闻详尽地说给陈天佑听。待燕罗说完,陈天佑忽的抓起拐杖,就朝燕罗头上打去。“啪”的一声,燕罗顿时脸上落下一道血痕,还没等燕罗反应过来,陈天佑又是一拐杖抽来,将他掀翻在地。
“他姥姥的!”燕罗大怒跃起,“老不死的,你又神经病发了?!”
陈天佑怒道:“王八羔子,老子教了你那么久,怎么就是不开窍!”
“就算今天范田广来了又怎么样,你知道范田广什么底细?那个商会的小子都告诉你了,范田广不是马夫那么简单,能被江南商会选出来护卫继承人的,那可是什么角色?明明有路子问出来范田广的底细,就急吼吼地滚回来干嘛!投胎啊?!”
“什么情报都没搜集到,到时候怎么死在范田广手上都不知道。”
燕罗被陈天佑这么训斥,也顿时反应过来,暗自后悔。确实,陈天佑所言不假,能被冯寻钟挑选出来护卫自己长子的人物,绝不是等闲之辈,自己只是因为范田广这回不在商队中,就忘了搜集情报,实在是犯了刺客大忌。他知晓自己犯了错误,任凭陈天佑鞭打呵斥,也不吭气,等陈天佑打骂完了,这才垂头丧气的先安顿好陈天佑歇息,自己再会屋里练了一会青丹吐纳法。
次日清早,冯子劲又临沈府做了辞别礼,便领着商队赶路归途去了。这一回没遇上范田广,也不知下一次江南商会何时回来,又会不会有范田广随行。想到此处,燕罗顿时没了主意,这沈府剩下小半个月的工期,也就索然无味了。
转眼就是年末最后一天,整个荆州城已弥漫着节日的氛围,街边商铺摊贩也早早的收了家伙,回家团聚去了。陈天佑站在铁匠铺门口,望了望几乎没了人烟的街道,便使唤燕罗道:“看这样子也不会有人来做铁器了,小兔崽子,关门过年了。”
燕罗此时正在后院里忙活酒菜,听了陈天佑的话,搁围裙上擦了擦手,便抬起门板,准备关门打烊。这燕罗刚合上一半的门板,就听街角一阵轻微铃响,便有一人道:“嘿,果然还有家铁匠铺没关门,可让我好找,伙计别急关门。”
燕罗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人一席乌杉长袍将自己裹着严严实实,手牵着一匹棕色毛驴向铁匠铺小步奔来,那毛驴脖子上挂着一串铜铃,嘀铃铃直响。
“打烊了打烊了,不做生意了。”燕罗摆手就要关门。
“等等!”那人一个箭步上前,用脚抵住燕罗搬起来的门板,不让他关门,笑嘻嘻道,“小伙计借个方便啊。”说着,此人将盖在头上的长衫布帽脱下,露出真容。
燕罗认清此人,却吃了一惊,只见此人身材修长高大,双目深邃,隐约是个人物,可面相却是不修边幅,一脸疲惫,头上长发飘散,仅仅用了一根草绳在头顶上束住,被风一吹,胡乱飞散。此人,正是当日出来荆州时,那个在剑下楼中施展了诡异奇术“偃师之术”,又卖给自己一个精巧机关的神秘男子。
那人放下布帽,也认出了燕罗,哎呀一声:“原来是你啊,小兄弟我们生意有来有回,你帮我一回,咱们下次好再做生意。”言罢,也不等燕罗答应,就从门缝里挤了进去。自从上回燕罗见识了此人神鬼莫测的轻功和叹为观止的偃师之术后,一心想要结交认识,没想到这回竟在家门口遇上,也不阻拦,赶紧放下门板跟随进去。
陈天佑此时已经坐在桌子前吃起酒菜,头也没回就听见燕罗旁跟着一人进来,不由怒骂道:“你个王八羔子,让你关门,怎么又来个人。”
那人听了陈天佑这么怒火,连忙打个哈哈:“哎,老师傅,借你家匠台工具用下,不耽误多久时间。”
燕罗听陈天佑不悦,赶忙俯在他耳边悄悄道:“此人就是那日在剑下楼卖我那个飞刀机关的人。”
陈天佑听燕罗这么一说,也是惊得连忙站起,回头打量此人。此人此时也不管燕罗和陈天佑什么态度,径直走向匠台,脱去了身上的粗布大衣,便将匠台上的抽屉挨个打开,将存在里的工具取出放在台面上。
“咦?”那人打开最底层抽屉,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