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黄煞抢了过去。
第八日,十二人中,能有力气争夺馒头的让你已经只剩一半了,剩下人在第一轮交锋中就被推出人群败下阵来,只能狼狈的从地下捡起争夺中挤掉的馒头渣塞进嘴里。这一夜,两个好几日没有吃东西的孩子失了神智,将地下的干草塞进嘴里咽了下去,可坚硬的干草哪能随便的消化,不消几个时辰,这两个孩子的腹内便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痛,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呻吟。怜悯在这屋子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所有的孩子们依旧安静的等在门下,谁也不会再去管那两个痛的死去活来的伙伴。
第九日,像燕罗精明狡猾或是黄煞这样手段狠绝的人,在食物的争夺中已经占了绝对的上风,他二人各抢一个馒头后,竟没有其他人敢来和他们争夺,都去分抢那剩下的一个馒头。燕罗抓着馒头,慢慢地挪到角落,忽的他才发现自己的好伙伴赵青已经饿的坐在地上,好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赵青!”燕罗赶忙摇了摇赵青。
“饿……好饿……”有些虚弱的赵青嘴唇嗡嗡发出了一丝声音。
燕罗赶紧掰开半个馒头,放到赵青的嘴边。好几日没有闻到馒头味道的赵青,忽的爆发出惊人的力气,张嘴就将馒头和燕罗的半只手咬了进去。
“好疼!”燕罗没料到赵青已经饿成这样,自己的手指顿时被咬破流出血来,“你咬到我了!”
在极端的饥饿摧残下,赵青哪里还听得进去,舌尖一沾到温热腥甜的血液,一刹那间兽性占据了最后一丝意识,竟更加用力地去撕咬燕罗手指。燕罗清楚地感觉到赵青的牙齿在咯吱咯吱地摩擦自己的骨头,他另一只手赶忙去推赵青的头:“松嘴啊!我手指要给你咬掉了!”
可已经尝到了血味的赵青,哪里还愿意松嘴,燕罗越是用力推他,他便越是用力啃咬。燕罗痛极无奈时,终究是一脚踏在赵青的脸上,将他一脚踢开,而赵青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在角落黑暗中。这时,燕罗身后另一个饿的失了神智的孩子,双手死死地扣住燕罗的手,张嘴就来抢他手里剩下的半个馒头,燕罗勃然大怒,回身就给了身后人一脚,那人也痛的哼了一声滚成一团。
短短几日,昏暗潮湿的大牢,激发了所有人的兽性。三个馒头与一袋水,比已经支离破碎的情义重要得多。活着,活下去,只是一种本能,一种能让温驯的羊羔被迫长出獠牙利爪的本能。
隐约二十几日过去了,大牢内已经没有了原先吵杂的哭闹声,只有食物被丢进去后短暂的扭打、狠狠的咀嚼声音。空气混杂着屎尿的臭味和说不上来的腐味,顶上狭小的窗口透进来的光线,也仿佛照不清大牢的样子,但是对于里面还能争夺食物的孩子来说,无需这点可怜的光亮,他们也能在黑暗中看清剩下的人那一双双透着无限求生欲望的野兽一般的瞳光。
这一日清早,当阳光从屋顶斜斜的照射进来,慢慢地爬上西墙第二条砖缝的时候,尚有力气蠕动的孩子们,都缓缓地朝大门洞口处挪动,抢占了最佳的位置,只等着食物的投入。
忽的,“咣当”一声巨响,这门竟猛地打开,刺目的阳光刹那间扫清了牢内的污浊。然而,适应了二十来日昏暗环境的孩子,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强光,立马低声惊呼一声,齐齐趴在地下遮住了双眼。经过厮抢争斗近乎野兽神智的孩子们,一时间没有办法思考发生了什么事,就被走进来的几个人一把提溜起来,朝门外拖去。
孩子们被拖出门外,久违的和煦阳光与新鲜空气,顿时将他们沉溺在深渊中的神智拉回到濒临崩溃的躯壳中。燕罗浑浊的目光一刹那恢复了清明,他撑起了仅存的力气,不停地扭动,想要挣脱出来。可他刚动弹一下,就被人一巴掌抽的两眼金光乱冒,就听头顶上那人怒道:“老实点!”
还不等燕罗反应,他身上臭烘烘的已经烂作布条破衣就被扒拉干净,整个人被丢尽了一个盛着温水的大木桶里。猝不及防的燕罗在水桶里呛了一口水,这才彻底的恢复神智,他趴在水桶边缘举目望去,原来自己不过是在学堂的大后院花园当中,而周围放着好几个一样的水桶,也有几个孩子在水桶里挣扎。
这时,站在水桶后面的一个壮如铁塔凶神恶煞的中年男子恶狠狠道:“洗干净了,穿好衣服跟我来。吃肉!”
每日只有不到一个馒头果腹,还要应对激烈扭打的几个孩子,一听到“吃肉”二字,脑子里哪里还能想到其他事情,三下五除二在水桶里搓掉身上的污垢血渍,抓起水桶旁边的不合身的粗布衣服穿好,便跟着那大汉超学堂上走去。
刚拐过花园的门墙,空气中便传来一股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燕罗此刻哪里还能忍受得住饥饿,也不管旁边的大汉什么态度,便循着香味飞奔出去,一直追到原本先生教书的学堂大厅。此时,他们平常背书写字桌子上的笔直书本都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只放着几只大碗,盛着一大块热气腾腾的酱猪肉,燕罗和其他孩子见到此景,都嗷嗷的扑到桌子上,抓起大肉往嘴里塞。
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