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广阴沉着脸看向范有福,说道:“范管家,那些女真人既然到了,按照之前咱们的约定,我会带着其他镖师离开,至于你们范记的银子,等我回去后,会一文不差的还给你们。”
“夏镖头。”范有福劝道,“出门在外都是为了多赚点银子,何苦跟银子过不去,再有几天就能赶到科尔沁,夏镖头不如先忍一忍,等到了科尔沁,这些女真人自然会离开。”
夏广一摆手,拒绝道:“不必了,我等虽然只是个镖师,也知道什么是大义,绝不会和女真人打交道,更不要说在一支车队里。”
“夏镖头,你这又是何苦呢!”范有福一脸无奈。
夏广说道:“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范家跟女真人勾结,早晚会惹来杀身之祸。”
“这么说夏镖头你一定要走了?”范有福问道。
“我夏广身为明人,岂会和那些东虏鞑子在一起。”夏广冷冷的说。
“夏大哥说得对,我们身为大明子民,岂能和这些鞑子在同一车队里。”镖师中,有人叫嚣道。
周围还有很多镖师没有说话,却全都坚定的站在夏广身边。
范有福看到夏广去意已决,绝不会继续随车队一同去往科尔沁,除非他把女真人从车队里面赶走。
不过,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去赶走这些女真人,他们范记车队还需要这些女真人对付截杀过他们范记车队的那些马匪,何况,这些女真人连他们老爷都要小心侍奉,他一个管家就更不敢去得罪了。
范有福抬头看了一样天色,说道:“既然夏镖头一定要走,我就不阻拦了,不过天都快黑了,不如今晚留在车队住一宿,明早再走也不迟。”
“不必了。”夏广手拽缰绳,回过头对其他的镖师说道:“兄弟们,带齐干粮,随我回张家口。”
说着,他双脚一磕马肚子,催动胯下马从范有福身边侧身而过。
剩下的镖师也都催马跟在夏广马后,从范有福的身边离开。
待这些镖师走远之后,范有福脸色阴沉似水,骂道:“一群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他转身返回车队。
此时,他们范记的车队已经开始安营。
有伙计生火做饭,几堆篝火被点燃,赶车的车夫牵着拉车的牲口去饮水,所有人都忙碌着手里的活。
女真人单独围坐在一堆篝火周围,而在他们周围,所有范记车队里的人都被赶远,只留下随他们一同从科尔沁过来的那名汉人。
范有福回到车队,朝女真人那里走去。
没等靠近,便被一名女真人给拦了下来。
这时候,就听坐在篝火堆边上的库台说道:“扎木伦,放他过来。”
叫扎木伦的女真人这才让开,示意范有福过去。
范有福卑微的朝那名叫扎木伦的女真人欠了欠身,然后才走向库台那里。
到了库台身前,他恭敬的说道:“库台大人,我已经让人去准备食物,一会儿便好,还请库台大人稍等片刻。”
库台头也没回的说道:“告诉你的人,多准备一些肉食。”
“这……”范有福愣住。
库台沉声道:“怎么?不愿意?”
“不是,不是。”范有福连连摆手,嘴上解释道,“库台大人千万别误会,实不相瞒,车队里确实没有肉食,只有一些干饼子。”
“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野物,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库台眉头一皱。
范有福苦笑道:“车队里都是我范记的伙计,很多人连弓都不会使,更不要说去打猎物了,所以这一路上,我们吃的都是干饼子这类东西。”
“尼堪真是没用。”一旁的一名女真人嘲讽道。
对方说的是汉话,范有福自然一字不差全听进耳朵里,却不敢有任何反驳,反而认为对方说的对,他们汉人确实没用,要不然辽东的明军怎么会接连战败,最后连沈阳和辽阳两座重城都丢了。
库台侧头看向扎木伦,喊道:“扎木伦,给他拿一些咱们路上猎到的野物。”
“是,额真。”
扎木伦走向女真人堆放东西的地方,从里面提起一只死了的黄羊走了回来。
来到范有福跟前,随手把黄羊丢到了他脚边,嘴里说道:“让你的人把指这只黄羊收拾干净,今晚我们要吃这只羊。”
“是,是,是。”范有福连连点头。
然后他伸手去提地上的黄羊,谁知一下没提起来,反倒把他给拽了一跤,一个狗啃屎,脸朝下栽倒在地上。
见到这一幕的女真人哈哈大笑起来,看向范有福的目光满是嘲讽。
“没用的尼堪。”扎木伦嘲讽道。
范有福一脸羞红的从地上爬起来。
之前他看到女真人提着这只黄羊很轻松,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