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字旗战兵中队依靠大车,熟练的结战阵,把没头苍蝇一样乱跑的范家伙计直接护在队伍中间。
炮组的炮手跳上四轮大车,抽出外侧的车板,四门虎蹲炮的炮口从大车上露了出来,炮口对准远处蒙古甲骑。
那些范家伙计惊慌失措的连跑,几次险些冲击到虎字旗的战阵。
张三叉脸一沉,对一旁的潘毅说道:“带上你的小队,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这些人都安静下来。”
他手中所指的方向,正是那些范家伙计。
潘毅招来自己的战兵小队,朝范家伙计压了过去。
“蹲下,蹲下,所有人抱头蹲下。”潘毅冲着范家伙计大声叫喊。
在他身后,一个小队三十多人的火铳手,手持火铳朝范家伙计围了过来。
有范家伙计听到声音,急忙蹲在地上,还有一些人因为害怕而暂时失去理智,只想着逃离车队,躲那些蒙古甲骑远远地,所以几次三番朝虎字旗战兵冲过去。
最后还有一部分范家伙计根本不把虎字旗的命令当做一回事,想要从虎字旗的战阵里冲出去。
对于这种没有听从命令蹲下的人,潘毅丝毫没有客气,举起手中的火铳,朝一个朝他这个方向跑过来的范家伙计砸了过去,跟着又补了一脚,踹翻在地上。
与此同时,其他火铳手也没闲着,用手里的火铳尾部朝那些还站立的范家伙计砸了过去。
一番连砸带打,一个个范家伙计被打醒,不敢再和虎字旗战兵对着干,老老实实蹲在了地上。
潘毅留下一支伍队看押这些范家伙计,以防这些人再次冲击虎字旗的战阵,而他自己带着其余的火铳手回到战阵里。
王齐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张三叉的跟前,脸色难看的说道:“你的人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你要记清楚,你们不过是范家请来的镖师护卫。”
张三叉目光盯着靠近过来的蒙古甲骑,头都没回的说道:“这么做正是为了更好的护卫你们范家车队。”
“你……”王齐福张了张嘴,想要说对方强词夺理,可看到虎字旗整齐的战阵,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去通知炮组,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轻易开炮。”张三叉对身旁的一人说道。
那人跑向稍远一些的炮组去传达命令。
“什么?你们有炮!”王齐福一惊。
目光随之看过去,这才注意到,虎字旗自己带来的十辆四轮大车中,其中四辆大车上面都装着炮,一共有四门炮。
“不就是炮么,别这么激动。”张三叉不以为然的说。
王齐福脸色铁青的道:“快把你们的炮都收起来,万一伤到蒙古人,咱们谁也别想再活着回大明。”
“那就要看那些北虏崽子想要干嘛了。”张三叉阴鸷的双眼盯向远处的蒙古甲兵。
那些蒙古甲兵真要敢冲击他们战阵,他不介意好好教训一下这些蒙古人,他们虎字旗可没有范家商队的人那么软弱可欺。
蒙古甲骑快靠近车队的时候,突然分出两支队伍,成弧线从两侧朝车队围过来,靠近百步外的时候,蒙古甲骑围绕着车队纵马疾驰。
不少马背上的蒙古甲骑嘴里发出怪叫,手上拿着骑弓,时不时射出一支羽箭,射向车队,然后传来蒙古人的哈哈大笑声。
这些蒙古甲骑都在百步之外射箭,手里拿的骑弓都是软弓,箭矢杀伤射程不过几十步远,而这些蒙古甲骑也并非真要射杀范家车队里的人,所以大部分箭矢都落到距离车队六十步外的地方。
一丛丛箭矢像是矮丛一样,不少箭矢的羽尾发出微微的颤动。
车队周围的虎字旗战兵中队,一支支火铳的火绳被点燃,所有火铳手平端火铳,瞄向远处的蒙古甲骑。
“队长,这些蒙古人也太嚣张了,要不要打他们一下。”潘毅看向张三叉说。
他是大同人,大同是边镇,许多大同人的祖辈都和北虏有血仇,双方的仇恨延续了几代人。
“千万不要动手。”边上的王齐福一惊,急忙劝说道,“这些甲骑一看就是台吉身边的亲卫,能养活这么多甲骑的台吉,一定是位大台吉,杀了大台吉的人,咱们都要死在草原上。”
说到后面的时候,他声音中夹杂着颤抖。
他来草原不止一次,一些眼力还是有的,一看这些蒙古甲骑人人穿甲,身上佩刀佩弓,只有台吉身边那种完全脱产的亲卫,才会佩戴如此齐整。
“这些大台吉身边的亲卫,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张三叉用手搓了搓自己的下巴。
虽说这些蒙古甲骑人人穿甲,但绝大部分都是皮甲,还有明人那种棉甲,铁甲根本没有几件。
尤其这些蒙古甲骑手中的软弓,还没有他们虎字旗火铳打放的远,几十步外就已经无力了,这样的蒙古骑兵,在战场上碰到他们虎字旗马队,只有被屠杀一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