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的没心没肺的性子,裴玉秀想了会:
“你就不怕自己在战争中被人给杀了?”
杨顷年想也不想:
“不怕,你会保护我的。”
裴玉秀愣了愣:
“那你得交保护费。”
“呸!”杨顷年啐了一声,红了脸:“几次?”
裴玉秀笑了笑:“算了,你还真是饥渴。”
杨顷年转头作呲牙咧嘴状,裴玉秀刮了刮她的鼻子:
“我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性子是很冷酷的。这人世间的悲苦事见得多了,就练就了这么一副铁石心肠。但谁知道我这铁石心肠也有柔弱的地方――”
裴玉秀看着这张笑出虎牙的脸,声音温柔:
“你受了一丁点的委屈,我就觉得不舒服,一旦我觉得不舒服了,那么就会厌恶很多人,厌恶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甚至是伤害过你的地方。我把赵勋白杀了,又把赵时兴杀了,但总觉得少了些味道。”
一阵风吹过,裴玉秀眯了眯眼:
“我总觉得天祭楼这个大陀螺不干净,不干净的东西就得扔进垃圾堆。当我想明白之后,念头通达,简直是比嚼甘蔗还要痛快。”
杨顷年静静听着,握住裴玉秀的手,她懂他的意思。
“所以啊,不管是替联邦着想,拔除这颗毒瘤;是为了那些受苦的奴隶能得到解放;还是想帮张晋完成任务――”
他顿了顿,突然开心的笑出声来:
“上面的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我要拆了天祭楼,要叫这些土皇帝一绝永患,只是为了舒心罢了,只是为了我家媳妇出气,再也没人敢欺负她罢了。”
杨顷年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有些生气:
“哪怕挑起战争,不,应该是一边倒的屠杀你都不在意?”
裴玉秀收敛笑容。
“哪怕万人流血,横尸遍野你也不在意?”
裴玉秀面无表情。
“哪怕沾满血腥,下地狱你也不在意?”
裴玉秀冷漠的点点头。
杨顷年酸了鼻子,眼眶红肿:
“你特么的怎么这么蠢?我还以为你胸有丘壑,所以一直没问你叫天祭楼那些家伙送死是为了什么?”
她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就为了这么大点屁事,你就要杀这么多人!我的委屈难道比天还大吗?”
她抽泣着,哽咽着:
“这些人,一万三千二百人,甚至是更多的人……他们之中肯定有无辜者,被胁迫者,我心疼,裴玉秀,我心疼,你不该为了我这样的……”
裴玉秀仍旧一声不吭。
“你……你还有办法吗?少死一些人……”
裴玉秀这个时候开口,声音却是嘶哑的: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来了。”
杨顷年抬头,顺着裴玉秀的视线望去――
前方沙土飞扬,齐鸣滚滚。
一支军队出现在了地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