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映效应是指两人见面时,给彼此的第一映象,心理学上面的研究案例主要是求职和求偶。
大厅宽敞明亮,但裴玉秀给人的感觉却很狭窄逼仄。
很普通的麻纺外套,上面绣着国民少女顾青青的画像,少女鲜艳欲滴的红唇和裴玉秀那张憔悴黯淡的脸呈鲜明的对比。
张天赐从沙发上起身,挑了挑眉头,先不说话,毫不顾忌的把裴玉秀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然后坐了下来:
“小玉,这位先生是?”
梁玉低着眉眼,叫人看不清表情,声音纤细:“张经理,裴先生有事找你。”
张天赐翘起二郎腿,觉察到了梁玉语调的颤音,但他没有放在心上:
“裴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都不拿正眼看人的吗?裴玉秀用“斗鸡眼”在这人的身上仔细瞧了瞧――
三七分的斜刘海,淡淡的胭脂味,一身秋季流行正装,说话时脚尖轻点地面,双手抱膝……
这人现在状态很放松而且看不起自己。
裴玉秀眉头皱了起来,这样子不好:
“难道张经理除了负责委托拍卖物品的签约事项外,还负责别的吗?”
他的音腔调高,情绪不满:
“张经理,我真的不是明知故问,我今天过来是和你谈生意,不是叫你不屑一顾的。”
张天赐这才拿正眼看这边,很疑惑的眨眨眼――
一件老旧的牛仔裤,鞋子上面斑驳的白漆倔强的表示这双黑鞋曾经是白色的,一张脸还算精致,但就像大病初愈一样,惨白的很,头发潦草油腻,整个人和天桥下游街乞讨的无业游民一模一样。
张天赐摸了摸下巴,以貌取人,以衣取人是他常年在市侩商场中摸爬滚打走出来的经验。
没钱的人不配看到他的笑脸。
但这人的语气……叫他捉摸不定,张天赐想了想:
“裴先生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
他看了看四周,难得笑了笑:
“这里这么多人呢。”
裴玉秀也跟着笑,但他的笑是冷的:
“张经理,在这里谈生意?你们坐的舒舒服服,我现在可是站着!”
张天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小玉,这位先生的委托物是什么?”
梁玉一直站在裴玉秀的身后:
“是名卡,第一批次的名卡,优先权最大的那种……”
“那你还不快点给裴先生端水?!”
张天赐站起身来,弓着腰,脸上的笑容憨态可掬:
“裴先生,这边请,咱们去办公室好好谈。”
裴玉秀愣了愣,这尼玛变脸变的像巧克力葫芦娃蝎子精似的……但他也不想多事,顺着张天赐的步子跟着走了。
之所以表现出这么强硬,让人琢磨不透的姿态,纯粹是因为越怂人家越看不起你,贼起盗心一半是因为财帛动人,一半是因为主人窝囊。
一副天地老子的样子,任谁看了也会顾及一二,毕竟常在河边走,就怕湿了鞋。
底层人物的市侩总是小心翼翼。
办公室不大,十来平米,一个案桌,两人相对而坐。
裴玉秀盯着案桌上的青砚看了一会,直到小玉把冒着热气的茶端过来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裴先生喜欢这青砚台?毫州出土的,三百年前的人用这东西喝水,也不知道能装多少?”
张天赐的脸上泛着微笑:
“裴先生在哪高就?”
裴玉秀先是喊住了要出门的小玉,然后才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不是用来喝水的,是用来磨墨装墨水,写毛笔字的。”
“哈哈……”张天赐讪笑两声:“都怪腾鹅新闻,总给我推送这些沙雕文章,上面还说马桶是用来养鱼的――”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笑死我了,马桶这么小,用来养虾还差不多。”
裴玉秀嘴角抽了抽:“那是用来上厕所的。”
“啊?哈……哈。”张天赐对着裴玉秀竖起了大拇指:
“裴先生真是见多识广,该是上了小学吧?不像我只读了个学前班。”
裴玉秀:“……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说到正事,张天赐不笑了,表情严肃起来:
“还请裴先生把那名卡拿出来让我看看,算是验货。”
裴玉秀把名卡放到桌上,递过去。
张天赐戴上眼镜,细细看了会,又翻开虚拟终端,在名卡的左上角照了照,一行小字便现了出来,他跟着轻声念道:
“2232年5月23日,天干地支甲丑卡。”
“怎么样?是真的吗?”裴玉秀拉着旁边的小玉,语气平静:“十天干,十二地支,但第一批次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