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卫一身盔甲,手持尖兵利器,城垛上一排士兵箭在弦上,像是随时要将箭射向路人一般,任是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与他们发生摩擦。
“前面刚说了,兵器不得入内。”城卫白了一眼眼前的人。
“兵爷,小人是城里的铁匠,这车菜刀是小人谋生的物件,绝不是什么害人的兵器。”个子矮矮,短小精悍的铁匠低声下气道。
城卫毫不留情,一旁兵士刀锋乍现,冷眼相对。
“这”铁匠手足无措,进退两难。
“我怎么知道你用这菜刀干什么?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兵器!”城卫吼道。
那铁匠虽一平头百姓,却生的一身腱子肉,半露着膀子,这会儿急的说不出话,有些愣头青的模样。
路人见状,立马退避三舍,生怕一会动起手来,溅自己一身血。
“怎么,不服气?”城卫竟还在挑逗。
其他守门的见状,饶有兴趣的看起热闹。
铁匠气得浑身颤抖,两只生满老茧的手死死握着车把,他一直低着头,好像咬了舌头一般难受。
“真是个呆子。”城卫见他像条闷驴,真有咬人的架势,收了盛气凌人的架子。
铁匠不解,抬头看他。
城卫小声说道:“你这情况特殊,要上报知府请求通门凭证,还要你一家老小去府衙证明你是个铁匠,常年居住在这,户房之后还要派人前去查看是否真实,这一套路子下来,那可费时费力了,不如这样,反正看你是第一次,体谅你不知道情况,不如我们兄弟几个先替你做个保证,让你先进城算了。”
铁匠没想到还能这么办,憨然一笑,“谢谢兵爷,小人感激不尽。”
铁匠拉车刚要走,城卫把他叫住。
“唉,这就走了?”
“奥,对对对,小人忘了。”铁匠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明确记载了他锻造了几把刀,并要卖给谁,还有县衙老爷新盖的印子。
城卫接过纸瞟了一眼还给他,“你这没有府衙的印子?”
铁匠呆愣,“我在县里打的刀具,不是有个知县印子就行了吗?”
“可是你要进城啊,没有府衙的印子可不行。”
“可是我还没进城,怎么去盖印子。”铁匠有些急了,嘴打了飘。
“你也知道,朝廷对这方面管的严,就怕有些人图,谋,不,轨。”城卫刻意强调了这四个字。
铁匠慌了,“我怎么敢反抗朝廷,我就是一铁匠。”
“诶,你别乱说,这可说不得,要不这样,我再替你担个风险,只是这风险太大,我怕我身后的兄弟们不答应,你过来。”城卫小心翼翼的说道。
铁匠一双小眼挤了挤,信以为真,探头去听。
铁匠听完倒吸口凉气。
“一两银子,这些刀具也才值一两多。”
“这东西进了城,价格还不是你说了算。”城卫笑道。
“可是,价格都是说好了的。”铁匠犯难。
“那我可帮不了你了。”城卫故作要躲开的姿态。
铁匠一瞧,急忙拉住他,面露苦涩,极其不情愿的从鞋里,袖筒里,甚至裆下掏出乌漆嘛黑的几小块散碎银子。
城卫一惊,露出嫌弃。
“官爷,就这点了。”铁匠一身腱子肉似乎漏了气,整个人显得更小了。
城卫一把拿过散碎银子,也没计较多少,对他摆了摆手。
“快走吧,省的别人发现了,说我包庇你。”
铁匠眼圈有些红润,胸中郁闷,但又无可奈何,拉着车缓慢的进了城。
那几个持刀提剑的过路人离着好远就看清了城卫是如何敲诈老实巴交的铁匠。
他们早已见怪不怪,面无表情,只是远远地看着,无动于衷。
一个人看着铁匠落寞的背影,无奈说道:“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这天下怎能太平。”
另一个人摇头一笑,“上行下效,一丘之貉罢了!走吧,先想个法子进城。”
“哼,狗屁的侠以武犯禁,我看儒以文乱法倒是真的!”
潇潇细雨中,几个人的身影混进了老百姓的队伍中。
未多时,应天城内一座不起眼的茶楼里,坐着几个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外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城外被拦的那几人。
刀剑被他们藏在蓑衣之下,很难发现。
小二提了壶热气腾腾的茶来,立马识趣的走开了。
四下无人,几个人侃侃而谈。
“朱小五够狠,先是铲了魏大太监,随后就要把整个江湖清理一遍。”
“他终究还是年轻气盛,以为立了一大功,其实不知这是把自己推入了火坑。”
“别人我不知道,但他想清理江湖中的所有人,那是痴人说梦,天下这么大,习武的这么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