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滔滔不绝,左伊突然打断了他,“咳咳,那个大夫你看我爹他。”
老者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慌张的说道:“令尊也无大碍,只要注意休息,吃几服药就行,但有一点,你们要注意,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继续修炼和使用真气,如非必要,尽量不要使用内功心法了。”
左襄陵虽精神不振,但耳目尚在,显然很难接受这个要求。
左伊娘发现他的执念,有些恼火道:“我说过,不要一直逼自己,天天看书到半夜,这么大岁数了,难道还能去考取什么功名吗?”
左襄陵躺在床上,脸上不甘,重重喘着气。
“谢谢大夫了。”
老者背上药包,准备离去,左伊娘笑脸相送,“伊儿,别忘了多给大夫点赏钱。”
左伊恭敬的点点头,送大夫出门。
大夫在前,左伊有礼的跟在身后,直至出了左家庄大门,两人又走了几十米,那老者突然满脸笑意,扭过头陪笑道:“老朽全按左爷说的办的,没出什么错吧。”
左伊从怀中掏出银子,塞进老者的药包中,挤出一丝笑,微微点点头。
老者恭敬的笑了笑,转身离去了。
左伊拎着大夫开的药回到左襄陵床旁,左襄陵又睡了过去,左伊娘将药收好后,叹息道:“唉,你爹这一辈子争强好胜,总想着当那个最强的,无论干什么都要攀比,做生意要当最富的,开门派要当最强的,忙忙碌碌一辈子,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最好的那个,只知道他太累了,这样也好,好好休息一阵,或许他会忘了那些东西。”
左伊点了点头。
“你们那个归陌接下来也该由你来接管了,我当初就在想,你大哥有归陌,你二哥自己弄了个归奕,就你什么都没有,娘知道你不开心,但娘除了尽力去安慰你,什么都做不了。”
左伊目光低下,坐在娘的身旁,感受着娘的安抚,心里很平静,他没有回话,娘说的对,他确实嫉妒过,内心愤慨过,但那都过去了,权力越大,责任也越大,要承担的越多,从一开始单纯的贪恋,他早已看淡了,或许是因为所有困难都被他“扫除”了,或许是因为他满于现状了,但无论如何,他一心只为归陌,只为归陌的将来。
左襄陵喘着粗气睁开了眼睛,眼珠向上翻了翻,看见身旁的左伊娘和左伊,口齿模糊道:“扶我起来。”
左伊娘用湿毛巾擦了擦左襄陵额头上的汗珠,“好好休息,别再想其他的事了,家里还有伊儿呢。”
左襄陵目光扫向左伊,左伊神色淡然的看着他,“爹,你放心吧,左家庄和归陌有我打理,你安心养病。”
左襄陵咽咽喉咙,试着坐起,左伊娘无奈,只好把他搀起,他看着左伊沉默了片刻,脸色微微好转,最终说了一句话,“我不会再管归陌的事了,日后你若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尽管来找我。”
左伊看着左襄陵疲惫的脸庞,目光微微躲闪,“知道了,爹。”
“三郎,你要知道,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儿,子不教父之过,我既不希望你走大郎,二郎那样的路,也不希望你走执迷不悟的路。”左襄陵气息喘喘。
左伊目光闪烁,若有所思,随后淡淡一笑,“爹说的是,你一直都是我们的榜样,为了这个家族终日操劳,煞费苦心,你一丝不苟,不贪图享乐的态度在太原城无出其右,是你的儿子,我很骄傲,我也一直期望,能变成你心目中的样子。”
左伊娘一旁打断道:“你们怎么这么见外,哪里像对父子,伊儿,你爹现在身体不好,尽量不要与他争辩,老糊涂了。”
左伊笑笑,点点头。
坐着的左襄陵喝下一杯水,又躺下了,似乎是真的疲惫,没过多会儿,鼾声响了起来。
左伊娘给左襄陵盖好被子,与左伊一起出了房门,她神情黯淡,“伊儿,还不知道你二哥的消息吗?你实话告诉我,你二哥倒底怎么了,去哪里做生意要去这么久?不会也”
她说着说着,眼泪似乎要掉出来了,左伊慌张回道:“娘,你放心吧,前几天他还通了书信来,只是我把书信忘在归陌了,没给你带来,二哥他真的很好,甚至比之前更好了。”
左伊娘听完后,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左轩草草下葬后,连碑都没有,左伊独自一人来到坟头,望着那个新鲜的土包跪倒在地,唉声叹气道:“娘的身体变得更差了,我不知道她倒底忍耐着多大的痛苦,心里又遭受着多大的委屈。”
“或许该死的人是我,不是你,你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而且归陌上下除了最尊重爹,剩下的就是你了,他们信任你,敬仰你,与你同心同结,心向一处,做事总是不遗余力,我现在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我以为我的隐忍和软弱是因为你,没有你了,我便解脱了,可是我错了,没了你,我也变得惶恐了,不安了,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