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是程林不顾危险,冒死将他救下,一手将他抚养长大,更是供他去上海读书学习,毕业后,又将他留在身边,在警察局挂个职,每天的任任务就是值班,既不巡逻,又不出警,薪水却一分都不少,碰上特务处抓差,没有办法,但总是叮嘱钱贵这个老警察保护他的安全。
对于程林,张炎虽然口中称叔,但心中已经把他当成了父亲。
“程叔,要不我也穿上警服,和你们一起去抓人?”张炎说着就向衣架走去。
程林急忙制止了他,打了大大的个哈欠,有些疲惫地道:“不用,特务处最近招了不少新人,所以就没让我们全体出动,行了,你也值了一天白班,少喝点酒,早点休息吧。”
“是,程叔。”张炎轻声说道。
“兄弟们,走了。”
十来个警察在屋里转够了圈,闻言精神一振,立即装成干劲十足的样子,冲到院子里集合,程林则走到那个特务跟前,恭敬地说道:“长官,经过我们仔细搜查,没有发现地下党的踪迹,或许是跑到别处去了,另外,这家屋子的主人是我警察分局的兄弟,半个小时前就下班回到了家中,我询问过了,他也没有发现地下党。”
特务微微点头,略一思索,冷冷道:“走,去下一家。”
一行人出了院子,待他们走远后,张炎长吁了一口气,今天虽然充满危险,但对他来说,却是一个月以来最高兴的一天,他的心情好久都没有这么轻松了,因为—
他救了一个地下党,这人是我党在白区坚持斗争的无名英雄,是我党老一辈的革命者。
张炎回到屋中,打开机关,点亮蜡烛,发现那人赫然站立在床前。
“小兄弟,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那人说着朝他鞠了个躬。
“先生,你就是那个地下党吧,追打你的不是什么地痞流氓,而是我们警察分局的人。”张炎微微颔首说道。
“对不起,小兄弟,我骗了你,我就是你们警察分局要抓的那个地下党。”那人扶了扶眼镜,满脸羞愧之色。
“无妨,先生贵姓?”
张炎对眼前的地下党充满了敬意,立刻转移了话题。
“我姓李,李享,请问小兄弟贵姓?”李享不顾高烧,直起身子问道。
“张炎。”张炎说完之后,起身走到密室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道:“李先生,你若是信得过我的话,就先在我这里住几天吧,以我对特务处那帮人的了解,他们接下来肯定在城内进行大搜查,我这里今晚进行过搜查,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可以说非常安全,现在,我去给你煎药。”
“张炎兄弟,你我萍水相逢,你为什么愿意为我冒这么大的风险?”李享一脸诚恳地问道。
“李先生,你放心,我不会抓你去邀功的,至于我为什么要救你,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你们是真正为老百姓好,我对你们要建立的新中国充满信心,我相信,你们共产党人的事业一定会成功。”
面对革命的老前辈,张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只是,他不能表明自己的党员身份,这让他心如刀绞一般。
难不成,他要冲上去告诉那个老同志,我是党员,而且还是八十年后的党员,说出来有谁信呢?
其实,他是多么希望把“你们”改成“我们”啊!
“你说的对,我们的事业一定会成功!”
李享说着,脸上绽放出了绚烂的笑容。
那是一个革命者在逆境中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