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卿听完,更是后怕不已,只是听听楚升言语中所及,便知三基教行得是个什么做派。煽动底层民众,却是要日后作甚?想想便让人不寒而栗。
“依我观之,未来二两年间,这附近数州便恐怕都不会宁静,魏兄还是当避则避啊。”
魏长卿点头应下,二人又谈论了一番琐事,言语之间便不由得说到了近来左府之灾。
魏长卿更是面有凄凄之色,却是道:“幸哉左老夫人并无大碍,那崔应声一番好打算也是有所落空。”
“是极”楚升也是道:“此间事中,多亏有各处豪杰相助,更有阳盟主舍身取义,这才换来左大人家眷无碍。”
“我也是事后方才知晓的”魏长卿掩面叹息道:“本我也想前往祭拜送行,但又转念想想,自己这厢身份尴尬,又如何得以成行?诸多豪杰之士,只怕也是会当我有耀武扬威之意吧,倒也是会生生搅了彼处灵堂安宁。”
他语气中酸涩,楚升不知如何作答,便只能沉默以对。
长叹之后,魏长卿便是缓了心神,笑道:“楚兄这些时日也不知往何处去了,我还以为竟是不告而别呢。”
“哪里”楚升坦然一笑,便也是直接道出了辞别之意。
“所以这厢便也是要离去了吗?”魏长卿面色有些不舍。
“门派中还有诸多琐事,我亦是需要早早返回处置。”
魏长卿也只是长叹道:“只是不知再见又是何日时节了。”
“再见又有何难”楚升笑着道:“你我既为知己,天涯也只若比邻更何况我门派所在便在彼处,他日魏兄有意,自也来寻即可,在下又怎么会将你拒之门外呢?”
魏长卿便也是被他说得不由得笑起,却是说来他往日四处走动,何处之人不视他一路所行皆有恶臭满盈,又何曾有人愿意这般待他,还直言请他不日拜访。
离别再是如何,天下都不曾有不散的宴席,魏长卿也只能是送楚升出宅。
将行到院中,适逢却正看到魏长卿幼女由一众仆役看护着,小薰儿正懵懂无知的把玩着那枚金灿灿蛇锥,竟拿它当作挖地的锄头,有一着没一着的凿着地面。
且不说那可是真金,就说二十四枚蛇锥,有一算一,都是不可替换的。
这又是暗器,失了一枚便是失了,更是无法。
楚升看的眼角直抽,这是他而今倚身护命根本,当然是想要取回的。
但这话倒也还真就是不好说起,魏长卿却也是看出了的,便也就上前去要为他取来。
只是小薰儿不知是极为喜爱那金灿灿的蛇锥还是如何,父亲乍一来取,小丫头竟是攥着不放,登时便嚎啕大哭起来。车夫秦便在角落里瞅着,啧啧道:“抢一小女孩的物什,楚掌门倒是还没就没半分不好意思。”
楚升更是面上尴尬不已,急急上前便拦住了魏长卿,手掌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半蹲在他面前笑道:“薰儿若是喜欢,那便自也就拿了去罢。”
“他日说不得,竟也能当得个信物也有可能。”
言语倒是轻巧,可心里却在滴血。
小丫头抬头望了望楚升,冲他咧嘴笑了笑,便兀自抓着那蛇锥自去一侧玩闹去了。
魏长卿面色讪讪,无奈道:“幼女不懂事,还望楚掌门勿怪。”
“无事无事”楚升摆手笑道:“她若是喜爱便好”
别了魏府,刚刚返还六扇门所在,却更是早有赵正直等候,却是这四位峨眉山弟子亦是要离去了。
当下,几人自也是在酒楼宴请一番,楚升便带着祝氏兄弟二人赴宴。
赵正直、杜承余、陆菱纱、郑桂儿四人,皆在席上,独独却是少了那个顾茂才其人当场反叛,虽未身死,却终究是自觉再无颜面同他们待在一处,当然更有可能是其人惜命,惧怕陆菱纱真便是要拿他的性命。
这厢想来,此人应当是自那晚事后,便直直离去了吧。
席上自然都不会提这些不开心之事,几人举盏相迎,气氛倒也是热烈。
赵正直与杜承余二人都是对楚升观感甚佳,便都邀楚升他日往他五花八门拜访。
楚升却也是想见识见识这峨眉山背后一十三处门派的景象,由是倒也是笑着应下,更是定下了具体时间道“明年此时左右,在下自会前往峨眉拜访。”
他便是要往蜀中一行,如此只是顺便。
陆菱纱也在席上,便听见这话,心间不知为何有些期待。
宴席总有离散,但彼此都是青壮,因此反倒是没有几分离别的悲苍感,更是洒脱非常。
楚升送几人出了宁州城,目送他们离去,随后转身看向祝氏兄弟二人,便是问道:“两位即是愿意入我门下,可想好去处了吗?”
祝山河与祝东风二人皆是对视了一眼,前者憨憨笑道:“我兄弟二人本来便是个草莽性子,恐也受不得过多的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