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急不缓的收回几枚蛇锥,心中却还有些遗憾。
这蛇锥便是连护体罡气都能洞穿,却只是穿透蒋安肩胛骨,可见自己连这兵器十之五六的威力都没能发挥出来。
不得再耽搁了,返峰回行之日,便在这三两日了。
取了几枚蛇锥,楚升又蹲在一具尸首身上,用那干净些的衣物细细的擦拭着金色锥身上的鲜血,感觉强迫症都满意了后,才收将回腰间,一步一步朝着蒋安走去。
巷口已在眼前,蒋安眼里绽放出强烈的希望,手指爬行,他那指甲都脱落,血迹斑斑间,眼看便要探出巷口,却有一只脚,从上而下落来,正踏在他手背上,随即重力缓缓下压,却是楚升顿下身来,脸上笑容如常,俯身问道:“蒋军尉,不知军锋何在?”
蒋安眼里满是恨意,杀意在胸口泛滥,他努力的张嘴,口中却泛着血沫,模糊的只是吐出不完整的字句。
“你使毒卑鄙!”
“多谢夸奖!”楚升拎起蒋安的衣领,便将他甩在墙上,脸上的笑容更温和了几分,蹲下身来去拔他肩头的蛇锥,一寸寸往外拉扯。
那蛇锥深嵌肩胛骨中,锥体又呈螺旋状,每出一寸,便刮着骨头往外,当真是钻骨之痛,痛不欲生,任是蒋安神经都被毒素侵占的麻木,也感觉到这渗入灵魂的剧痛。
“我嘛人称君子剑,但真要我如一个君子般行事,也实在是做不得啊。”
蒋安目光发直,耳边听着楚升的话,只觉的那笑容竟和之前他闯入武馆,以势逼人之时,楚升脸上的笑容是一模一样的,都是那种谦和宽厚模样,仿佛不怒不喜般。
“索性在下想了想,便也定下了一条规矩,便将这名头戴上,君子之名,倒也是极佳的。”
“伪伪君子!”
“是啊伪君子。”楚升点头,又用蒋安胸前衣襟去擦蛇锥,一边询问道:
“只是蒋军尉说来若是真君子,碰到这厢事,便不怒吗?便不杀人吗?还是说蒋军尉觉得我面上奉承,入夜杀人,还使出毒来,多有不堪?”
“可杀人就是杀人真君子示之以怒,堂正绝杀,便不是杀人了吗?”
“你”
“既然都是杀人,都总有人身死,纵是用何等手段,又有什么区别呢?”楚升说话间,便竖起蛇锥来,望着那锥体间的沟槽有些发神,“更何况对付如蒋军尉这等人,当真值得我以君子的手段相待吗?”
观摩了片刻,他将蛇锥收回,又问道:
“再说来,若是伪君子,便真如君子般过个二三十年乃至一生,便不是真君子吗?”
等了片刻,却不见蒋安答话,楚升去看他,便见到此人已经歪着脖子,没了生息。
于是他便站起身来,便摇着头往外走,举头望着高悬弯月,口中喃喃道:
“真君子、伪君子什么是真君子,什么是伪君子?”
“是行事手段吗?其实还是为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