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妇,若是纠缠,最是繁琐,亦不可住。”
这里所谓的“娼妇”,却不是娼妓,而是些胡搅蛮缠的长舌悍妇。
说到这里,洪宣沉声道:“而期间最为可疑的,便是那来客客栈。老店易主,人心叵测自会有贼!”
“诚然,极大可能是真如那店主所言,刘店主家中有恙;但若不是,那必定是店主已然被杀,贼人设套。如此可知,其必定所图甚大,手辣心狠,专门夺了客栈,只等我们上钩。由是更加凶险非常,万万要绕道而行。”
说着,他摸了把秃头,有些感叹道:“楚掌门却也不要不当回事,这些经验,都是我亲身经历得来的。或许有些警惕过头,但事将若起,必定保你一命。”
说着,不等楚升问起,他反倒自己长叹着将那惨痛经历讲来。
“五年前,我曾为天台寺一僧,便有一日随师父师兄下山,共往临海城讲禅。路途疲惫便居住于易主之店,店中有一贵人,便邀师傅为他讲禅。但已然半夜贼至,那店主携贼共进,为得却是候那贵人。师父师兄也因共处一所,尽皆身死于此,独有我适逢正在茅厕,便也逃得一命。”
“那贵人是?”
“贵不可言之人…”
“由此,我归了寺庙,养好了伤,但却睹物思人,又无力报仇。后来便也还俗而去,在落龙城落地生根。”
楚升默然,半晌才道:“不意洪总镖头有这番经历...”
“你且看来...”他低着头,借着月光还能看到上面遗留的淡淡结疤。
“又可知那贼人是...”
“不可说...不可说。”洪宣慨然叹道:“其人乃是贵不可言,但依旧被袭杀,动手一方自是更加贵不可言。如不然我也不会息了报仇念头,只为苟全己身。”
“江湖非是安逸所在,生与死往往只是在念头闪烁的瞬间,但谨慎小心,总归能活得长久,说不得还有得善终。”
楚升心里默默思索片刻,却也是给自己定下了这条规矩,那易主之店,且不可入住。
他将来行走江湖,自然不如行镖般这般阵仗,因此担忧也不似这般多。如新开之店、娼妇之店都可入住,前者自不可能新开一店仅为守自己一人,后者他大不了脱身而去便是。
但唯独易主之店,若非是寻常,则必有杀戮,因此凶险万分。
这其中事理,非是常年行走江湖之人,却是不会明了。
听洪宣一席话,楚升也真当是受益匪浅,见他还要四处忙碌去安排营地,他也不好再搅扰,便先且离了身侧,在附近随意的走动着。
有镇而不入,却要露天而息,和风而宿,这自然是引得许多人不满。有些江湖人士随意惯了,看到这种情形更是忍耐不住,便要兀自结队往那白寿镇而去。洪宣心知此刻定要拿出威严来,不然这群家伙便是要跑将七七八八了,因此便也将规矩定下,直说若是离开,则酬劳一分不可得。
众人自然聒噪不已,但有叶知命坐镇,他淡然开口道:“既然拿了钱财,就当听命行事;行镖之中,如何能这般没得规矩?一夜风餐露宿便不可,还闯荡什么江湖?”
一席话来,羞得众人败退,便再无一人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