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宇的分析阐述让黄雀恍然大悟,但再回首,那捕快已经不知踪影,所以黄雀想要改令之事唯有暂时搁置。
“那难度有些大了。”黄雀眉间已然紧成一个川字,他明白一个月之内往来江都府的商人有几何,作为吴国的首府,江南富庶之地,天下商贾汇聚之地,但是一个月的通关文牒便堆积如山,更何况还要从中筛选出最受吴国欢迎的西域商人,这并非易事。
“但你不得不这么做。”薛宇当然知道此事的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周边诸国和西域商客贸易频繁,尤其是西域的香料,达官贵人们趋之若鹜,更有甚者不惜重金全盘接收,毕竟奇货可居的道理妇孺皆知,因此西域商客自然也是江都府市场上的香饽饽,与其交易的中原商人更是不计其数,黄雀的难处也正是指在这里。
“看来只能孤注一掷了。”黄雀环视了一些周围翘首以盼的众人,心中暗道,这个月让他感到仿佛又回到了六扇门的那段时光,忙碌且紧张,江都府衙现在的压力重大,刑部又频频过问进展,甚至黄雀听闻一些皇亲国戚已对此事高度关注,如此强压下,众人早已不堪重负,因此黄雀找到了薛宇,期盼早日破案。
既然眼下案情有了突破,思量间,黄雀决定乘胜追击,赶忙吩咐在场一众捕快,以求再找到些许线索,缩小凶手的范围,而这些捕快在压抑了近一月之后,终于迎来曙光,顿时情绪高涨,在黄雀下令之后热火朝天的投入搜查之中,不再像刚刚那般忧心忡忡。
薛宇含笑在旁,瞧着如火如荼的众人,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个凶手,也许是他认识的一位江湖人。
稍许,刚刚那位传信于江都府衙的捕快匆匆返身,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黄雀见状,开口便问:“怎么了?”
“大人,府衙来报,最多只能派驻一队人马协助我们查看往来的通碟。”传信捕快回道。
“为什么?”黄雀皱眉。
“因为晚晴楼的竞标大会开启在即,府尹大人已经允诺刑部加派人手维护现场安全,所以……”传信捕快欲言又止,不敢再往下细说。
“这帮官老爷……”黄雀怒骂一声,却也无可奈何,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更何况为吴国带来无数金银的各地商贾,江都府的各级官员自然需要保驾护航,这官商勾结之事可不仅仅梁国独有。
“怎么?竞标大会还需要江都府衙的官差亲自出马?”薛宇不解,当即一问。
“没错,这次竞标大会,四王爷也会出席。”黄雀没有选择隐瞒,并将此次与会的重要人物告知薛宇。
“江夏王杨璘?”
薛宇立刻了然,怪不得江都府衙上下如此重视,甚至不惜将破案的人员抽调,这位吴国的四王爷确实值得江都府衙如此周全保护。
江夏王杨璘乃是吴国国君杨溥的四皇子,据说其天资聪颖又心怀天下,常被吴国百姓称呼为四贤王,杨璘作风正派且礼贤下士,门客无数,多为周边诸国不堪战乱又报国无门的贤士,闻吴国江夏王之贤明,投奔而来,江夏王杨璘也是来者不拒,一时杨璘府上宾客满堂,吴国多项利民举措皆出自江夏王府,吴国国君杨溥知贤善用,让江夏王杨璘掌管国库,杨璘为充盈国库,出台多项重商政策,一时多国商贾往来吴国,吴国上下一派欣欣向荣,而此次晚晴楼内开设的竞标大会,也是晚晴楼的老板迎合江夏王杨璘重商举措的衍生物,而如此群商汇聚的盛会,作为东道主的江夏王杨璘自然也会到场。
“没错。”黄雀颔首。
“难怪了......”江夏王杨璘参与竞标大会的消息让薛宇豁然开朗,难怪莫无忧如此急不可耐,江夏王杨璘都到场了,这竞标大会岂能展出俗品凡物?
“什么难怪了?”黄雀听到薛宇不经意的呢喃,以为他又想到了什么线索,急忙反问道。
“没什么,对了,我要去一趟晚晴楼。”薛宇怎会将莫无忧也来吴国的消息告知黄雀,立马岔开话题道。
“你也去参加竞标大会?”黄雀有些讶异。
“我和朋友约好了在那里汇合。”薛宇摇了摇头,他虽然对这个竞标大会兴趣甚浓,但进入其中可非易事,而薛宇也是位很讨厌麻烦的主儿。
“那你去吧,有进展我会去找你的。”黄雀点了点头,薛宇既然找出了线索,接下来就是江都府衙的分内工作,薛宇也不方便插手。
“好。”薛宇点头,接着朝门外阔步而去,不一会儿,便消失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