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无不莞尔,他这一下等于是不打自招。
但为免他难堪,大家都装作不知道,谁也没有将这事点破。
刘宸讪讪道:“几年前,江陵城发生了一起奇案,死者正是林属令。”
张沐烟奇道:“没错。我以为这事很隐秘,没想到连你都知道。”
“我不仅知道,我还查验过……他的遗体,我知道一些线索,但还有很多未解之谜。张师叔,快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听听,说不定能解开当年的谜团。”
张沐烟黯然道:“我和他的关系并不好,基本不会往来,他只有遇到难解之事,才会想到去找我。也就在几年前的一个夜晚,他忽然到洪元宗找我,还送来了一封书信。可惜我当时正在闭关,根本没有见到他。等我出关之后,他已经死了。”
“信中写了什么内容?”
“也没什么特别,他就是说,自己最近老做噩梦,做一个同样的噩梦,只要一睡下,脑中也总出现同一幅画面。他后悔之前没听我的话,希望我可以帮他。”
大家面面相觑,要真遇到这种事,哪还睡得踏实?
刘宸道:“怎会有这种怪事?”
“在这之前,他结识了一位陈留郡过来的人,对方送了他一个圆鼎,还给他引荐了一位奇人,教了他一些修仙之法。”
卖鼎人!刘宸震惊了。原来他最想知道的秘密,竟然早就在洪元宗放着了。
“他来找你,就是有些怀疑送他圆鼎的人了。”
张沐烟点头:“他还亲手画了一幅奇怪的画,那似乎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地方。经过这几年的明察暗访,我终于在江陵一带打听到了一个极为相似的地方。”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悲伤。
“但也就在寻往那个地方的途中,八名弟子遇到了致命的袭击。”
刘宸脱口道:“那一定就是卖鼎人的总坛所在。”
大家一脸懵懂。
刘宸道:“卖鼎人的事一会再和你们讲。林属令的画拿来看看。”
张沐烟虽有些忸忸怩怩的,但还是从身上摸出一张绢布。
刘宸一下抓了过来。上头果然有一幅画,不过那画风有些阴森。
那像是荒野中的一片坟地,周围散落着石碑石柱,当中却落了一顶神秘的肩舆。
他有些失望,这根本不像人住的地方,可能是林属令精神失常胡乱画的。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那地方你后来找到了吗?”
张沐烟道:“地方是找到了,不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那儿原本有一座年代很久远的旧城,不知多少年前就没有人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画中的地方。”
刘宸道:“那八名弟子可能是在附近发现了一些秘密,这才被杀人灭口。”
张沐烟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究竟发现了什么秘密,我却全然不知。”
“所以你不敢断定,这是否与江陵奇案有关,后来也就忘了这回事了。”
张沐烟点头。
单晓白插口道:“但他们却是在查探林属令的事情时遇袭的。”
刘宸道:“这也不排除有巧合的可能。但我宁可相信这不是巧合。”
他忽又朝张沐烟道:“逃出来的那名弟子呢?他现在何处?”
“他当时就中了很深的毒,一路狂奔之下毒气早已攻入脏腑,见到我时已奄奄一息,有些神志不清,只说了几句话就毒发身亡了。”
刘宸终于下了结论。
“我现在很赞同张师叔所怀疑的事情。我甚至觉得,从那八名弟子遇袭开始,事情都在别人的预谋之中了,我们后来所看到的,想到的,可能都是假的,错的。”
他又补充道:“但有一样是真的,那就是铃铛声。这似乎是他们传讯的工具。”
张沐烟已越来越佩服刘宸的判断,便接着往下说。
“等我赶到事发之地,检查了七名弟子的死因,他们身上却并无明显的伤痕。疑为音波所伤,又有中毒的痕迹,所以我分别怀疑上了天音教和毒龙教。”
说起音波和毒,刘宸忽然想起了一人,但最终又推翻了自己的怀疑。想要将洪元宗的八名弟子一并留下,难度是非常大的,绝不是随便一人能够办到。
席骧岳见大家都不说话,便朝张沐烟问了一句。
“你刚从毒龙教回来,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张沐烟道:“毒龙教的长老都在山上炼毒,最近没下过山。”
席骧岳道:“如此看来,有人故意把矛头指向天音教和毒龙教的可能性极大。”
刘宸冷笑一声:“有人想挑起道、魔两门之间的战争,好从中谋利。”
张沐烟一脸忧虑之色,目中有些茫然。
“什么人有这能力?有这野心?”
刘宸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