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黯然。那边传来几声马嘶声,她侧脸一瞧,见是一处马市。
心中忽地一动,她快步奔了过去,朝一名正给马儿梳理鬃毛的小伙计甜甜一笑,燕语道:“这位小哥,今早有没有一位衣裳破旧而又出手阔绰的英俊公子来这里买马?”
那伙计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还真有一位,骑着马往南边去了,走的很急。”
她脸色一变,道:“给我来一匹快马,要快过他那匹的,有没有?”
伙计见来了生意,忙堆起笑容道:“有,有,有。这些都是刚从塞外运来的宝马,可日行八百里,只卖八千个铜钱。”
寒光一闪,那伙计只觉额角一凉,一缕头发已飘然而落。
她将剑收入鞘内,怒目道:“休得诓我,再敢浪费我的时间,让你好看。”
那伙计吓得脸色铁青,吞吞吐吐地道:“最好的马在后院,速度快,耐力好,比刚才那位公子的马可强多了,姑娘不出二百里便可追上他。五千一匹。”
她眼珠一转,笑道:“这还差不多。刚才的马,你卖他多少钱?”
伙计支支吾吾的,尴尬而笑。她冷哼一声,手往剑柄摸去。
伙计吓了一跳,忙道:“也……也是五千。不过他给的是金子。”
“好家伙。就那种货色的马,顶多值三四千,你却也卖他五千?”
“姑……娘,请恕在下失礼。我们做自己的生意,却也没碍着你什么事罢?”
“当然碍着我的事了。前面买马的那人,是我……家……哥哥,你竟然坑蒙拐骗到我家哥哥头上,真是岂有此理!”
伙计见她恼怒,似乎随时都会动粗,遂吓得不敢做声。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后院的马厩。她一眼便瞧出,这里的马匹结实高大,毛色光亮,连打个喷嚏都比前门的马匹响亮,是北方精壮的好马。
她走过去牵出一匹,飞身而上,向伙计抛了一块金子,便飞驰而去。
伙计想要拦住,却已迟了,他大叫一声追了出去,喊道:“快停下,你给的钱不够,顶多只有六七两,还不够本钱哩……”
她回头笑道:“哪里少了?我家哥哥多付给你的钱便算在我这里。”
她如一阵风般出了市肆,沿着大道追了下去。
一直追出二三百里地,却一无所获,她又累又饿,气得破口大骂起来。
“你个没良心的,真该天打雷劈……”
“真是个混蛋,竟然敢骗我,害得我一阵好找。”
“小气鬼,连个姓名也不说……哼……人家稀罕么?”
“下次让我遇见,非将你狠揍一顿不可。”
其实,刘宸是故意选了一匹矮小的南方马。他出了市肆不远,便拐入了小道,沿着林间的山路而行,这样便于隐藏行踪。
他怕敌人发现,等到夜黑人少的时候才去附近的市肆买些干粮充饥,一路风餐露宿,从不住店。他有意匿藏行踪,祁妙菱自然寻他不着。
刘縯和刘嘉相对而坐,正自品茶。刘稷在屋内东摸摸,西瞧瞧,状如孩童。
刘嘉道:“伯升哥,文叔走了,心中有几分不舍和难过罢?”
刘縯道:“是啊。唉,为了不让他堕落下去,我只有硬起心肠逼他。”
刘稷瞥眼瞧往这边,猛然道:“大家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既然难过,那还送走他干嘛?文叔哥刚走没几日,俺去把他追回来。”
刘嘉忙道:“回来。黑熊啊,你听人说话能否把话听全呢?伯升哥是为了长远考虑,文叔若是这样下去,确实不大……”
刘稷不悦道:“俺不像你们,那么多的歪歪肠子,明明自己不高兴,还要那样做。换作俺黑熊,说什么也不让文叔哥走。他一个人到了长安,无依无靠的多可怜。”
刘嘉见刘縯越发难过,当下道:“咱们说正事要紧,不要扯东扯西的了。黑熊,你也过来坐下,一起喝杯茶。”
刘稷两眼一翻,憨笑道:“俺不喜欢小口小口的舔茶,那样多没劲,俺自己的茶壶在屋里放着,渴了就对着壶嘴大吸几口便是。”
刘嘉呛了一口茶,没好气的瞪了刘稷一眼。
刘縯摇头一笑,从伤感中回复过来,叹道:“孝孙,你要想清楚了,你真的要跟着我干?说实在的,这很危险,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
刘嘉肃容道:“危险不危险,再也别提了,我主意已定。做什么都好,只要别再让那个刘玄缠着我和他一起谋事就行。”
刘縯哑然失笑:“情况都摸清楚了?”
刘嘉道:“弄清楚了。这个秦丰是南郡的名人,在县里做过功曹史,听说此人能文善武,颇有才干,结交了不少江湖势力,在当地很吃得开。他平日里城府极深,表面上对任何人都客客气气的十分和善,背地里却总干着损人利己的事情。”
刘縯道:“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