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一个论年龄不到老马的一半、而且是个农村人的耳光!天理不容啊!老马从上世纪活到这个新世纪,活的就是一张面皮,老马岂能忍受如此的奇耻大辱?老马使劲抹了一把泪水眼睛就变红了,红的像参加角斗的公牛,他身体敏捷得不像六十多岁的老头却像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他越过好几个挡在前面的人一下就跳到了那只尿桶面前,只见老马单手握住尿桶一角在空中抡了一个大圈后脱手飞向矮个子。矮个子反应快,加上他身体高度的优势,稍一低头,尿桶从矮个子头顶飞过,“砰—”的一声尿桶碰在墙上碰散了架。
这一来七号号子就像被一只被捅了的马蜂窝,里面的人齐声怪叫,没等小疤子发话,所有嫌疑犯自地发分成两拨,一拨人死死按住老马,另一拨人拉住像发怒了的公鸡似的矮个子。
由于号子里动静太大,惊动了外面的监管人员,他朝这边喊话:“7号,干什么呢?”。一位年龄看上去比老马还大的在押犯接嘴:“报告—,没干什么?有人摔倒了,没事了!”这位是7号号子里名列小疤子之后的老二。
老大也就是室长,他气的脸都发黄了,他先走到矮个子跟前骂他:“谁让你他妈的动手的?你没见这老东西要跟你拼命?混账,罚款五十。”
内部罚款也是小疤子定的规矩,小疤子归根到底只是一个无赖,他的所谓管理都要以攫取个人利益为前提。
小疤子再走到老马跟前让人松开手。老马爬起身站起来了,毫无惧色地迎着小疤子的目光。
小疤子狞笑一声,狠狠地对老马说:“你这个老东西竟敢摔坏了尿桶,该当何罪?”
老马现在知道了这个额头上又一块闪闪发亮小疤子的年轻人是号子里的室长,老马以往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是从不为难领导的,老马说:“摔坏的东西我负责修好,我这么大年纪挨他的打,这种没大没小的畜生你是怎么教出来的?”
“他妈的,质问起我来了?你不想活了?”
“我活了一大把年纪,我这张老脸还要,谁惹了我,我就和谁拼命,反正我已经是活够了,谁不让我好过,我也就不让谁过,我这个年纪和谁一起去死我不吃亏。”
老马的这番话让监房里所有的人听了都心中发毛,特别是像矮个子那样的年轻人不由得细想:是啊,他老了不想活了、想拉个垫背的,我们可不能上他的当,以后还是不要惹了这个老家伙。
小疤子见得多,他听了老妈的话一点也不觉得害怕,他必须时刻维护好他的权威:“好!老东西你还挺有个性。只要你把尿桶修好了,我可以不罚你的款。但是,号子里的纪律所有人都必须执行,你年纪再大也不能例外,所有新来人的程序你都必须走一遍,否则的话,你就是找死老子也让你不得好死!懂不懂?”
老马把头一昂:“哼!我老马这么些年不是白活的。只要有人经历过,老马我都不在话下,有什么招数尽管拿出来!”
小疤子:“好,我告诉你这个老东西!除了看守所的纪律和规定之外,还有四四一十六条七号房自定规矩,新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尝一尝。”
老马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吓不到我!你们这里难道还有比白公馆和渣滓洞更残酷的刑罚?”
小疤子没看过《红岩》这本书,但看过《烈火中永生》的电影,一听老马把白公馆和渣滓洞联系起来不禁哈哈大笑:“你这个老东西!岂敢把我们的看守所和国民党的监狱相比较,反动透顶!把你这话报告上去你就得他妈的要加刑。”小疤子用手掌敲了敲老马的胸脯,嘿嘿笑道:“我们这个四四一十六条,条条都是为了配合政府对犯人的改造制定出来的,是为了让你们这些新进来的一个个低头认罪、要老老实实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你他妈的不要把自己当做许云峰、华子良,我们也不是猫头鹰和徐鹏飞。明天第一关:照镜子,照一照镜子,好好看清楚你的身份。”
七号房里其他人跟着起哄:“哈哈,照镜子,对对对,这老头是要先照镜子,知道一下自己有半斤还是八两。”
看来这帮家伙都照过镜子。别看老马还不清楚这镜子怎么个照法,但光听这名字判断出它对身体不至于造成伤害,照就照,谁怕谁?
小疤子逼问:“那今晚的值班你要是没做好怎么办?”
“明天罚我一个人值到天亮。”
“不!”小疤子的无赖嘴脸又流露出来了“再罚你值班还有什么必要,直接罚款一百块。”
小疤子在看守所里面有着用不完的钱,这些钱都是他利用职权罚别人的款得来的,这里面就包括了昨晚吃火锅钱的钱,火锅的油水实在是他妈的太多了,小疤子肚子疼得又皱起了眉头。他叫道:“该打饭、吃饭了,老子今晚这顿省了,吃完饭一律给我睡觉。”
看守所下午五点晚餐。七号仓的房门开锁之后,小疤子躺在床上不动,只有老二一个人一手提一只铁皮桶走出去,不多久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