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走进来给老马重新戴上手铐脚镣,把他押上警车到了开发区的那条小路上,让老马指认杀人现场和埋尸地点。
警车去过现场之后没有回派出所,而是直接把老马拉到了贵阳市的某看守所。
进入看守所,法警和狱警结交完毕,公安干警离开了。看守所里的人拿了一张单子让老马签了,预示了老马要在这看守所一直待到法院的判决结果下来的那天。而在正式进入看守所的监房之前,看守所的管教人员让老马在一间屋子脱光了身上的所有衣物进行全身检查,脱光衣服的老马被要求蹦跳了几下,还得扒开肛门看看里面有没有违禁品。违禁品包含金属纽扣、拉链以及皮鞋等等。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免费体检,留指纹、登记等程序,然后就是剃光头和冲冷水澡。所有流程走完之后,管教人员发给老马一只箱子,把他领到一间号子前,开了门老马往里一推。
老马走进编号为7号的号子时,正值下午的放风时间,这间号子里的人大多出去放风或上厕所解大便去了,留在房间里的人此时也处在自由态,有的歪着身子躺着,有的在小塑料凳上坐着,还有的在宿舍里面散散步、做做活动。所有人当中只有一个人没有闲着,他个子较矮但比较敦实,属于那种下盘较稳、臂力较大的农村人,只见他把房间角落里的两只木桶一只一只地提到防风间的厕所倒去里面的东西,并将木桶清洗干净再放回到原处。他提着没有盖的木桶从老马面前走过老马不用看就判断出木桶内装得都是小便,老马好久没闻到过这种原生态尿液经过发酵后的味道了,他用手将鼻孔捂得紧紧的。矮个子农村人狠狠瞪了老马一眼,当他再次提着通经过老马面前,他将木桶朝老马面前一放,大声命令老马:“新来的,倒尿去。”
老马微笑着看了矮个子一眼,手短脚短做事还挺麻利,应当是个干粗活的农民兄弟,于是非常和蔼的对他说:“兄弟我刚到,自己的事都还没来得及打理,床铺还没安排,衣服都还没有换呢。”
号子里里外外的人都穿了一件橙红色的马甲,马甲上面印有看守字样和编号,这应该是政府发给大家穿的,老马判断刚才发给他的纸箱中应该有他一件。他打开箱子,里面除了马甲之外还有毛巾、牙刷牙膏、杯子、香皂和被子等生活用品,这些都是政府免费发的,老马感动不已:一个罪人、一个给社会抹黑添乱的人,政府不仅没把你打翻在地、打入另册,还出钱让你继续生活、活的有尊严。对于人民的敌人老马是从来不讲仁慈的,因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人民的犯罪,人民的敌人你不消灭他、他就要消灭你。可现在的老马已经变成了原来那个老马的敌人了,按照老马以前的逻辑,现在的老马应当从肉体上被原来的老马所消灭。一踏进号子门,老马就把自己归为了与人民对立的阶级敌人照此推理号子里的人就应该是老马的阶级弟兄,尽管大家都属于人民的敌人。
一进监房就想认兄弟,这只是老马的一厢情愿而已,号子里的所有人都没有把他人当成弟兄,他们只不过是各负有罪责在身、暂时被集聚到一块的社会渣滓,身份都是嫌疑犯,绝大多数都将被判刑然后送去监狱坐牢和改造。将来改造好了的如同渣滓浮出了水面,洗净了原罪、漂白了身份,也会有为数不少的刑满释放之后又重复走上这条老路。7号号子里的小疤子就是其中一员。
小疤子做过好长一段时间的车匪路霸,断断续续坐了十来年的牢。最近刚出来不久就参与了团伙诈骗,这次受他们骗的人有好几百,受骗的金额由好几十万,案情复杂、牵涉到的人很广,案情调查和审理阶段较长,疤子和他的同伙都关在了看守所等待最终的判决结果。小疤子小时候也是被劳教过的,他进入看守所和监狱如同吃家常便饭,是公安局和法院的老顾客。这种人在社会上被人鄙视,但在监狱和看守所里面却受到被羁押人员的崇拜。7号监房大家公推并经过看守所领导同意的室长就是小疤子。嫌疑犯选他是因为小疤子在犯罪界小有名气,他本身就是一个小头目,是黑社会头目大疤子手下的一个得力干将,号子里有的嫌疑犯就曾做过他的下属;看守所同意的理由是因为小疤子几进几出对看守所里的纪律和办事流程了如指掌,利用他来教育新进人员再好不过。
小疤子当过好几轮室长。小疤子在社会上是个人见人恨的黑帮小头目,但在监狱里或看守所里还是个蛮称职的小室长,牢房中或是监房里的犯人或嫌疑犯都会被他管得服服帖帖的,小疤子所在牢房里的卫生和秩序,与其他牢房相比好得多,监管人员的满意度较高,这也是小疤子常常得到减刑的主要原因。凭小疤子的“威望”和“管理经验”管理7号监房的所有嫌疑犯绰绰有余,这里的所有嫌疑犯也都对他毕恭毕敬,有令必行。所以,小疤子在等待判决之前的日子里一点也不着急,过的悠哉游哉。
7号监房的放风时间是每天下午的十点到十点半,放风间里面配备了正式厕所,所以7号监房里十来个住客也在这个时间里轮流解大便。到了四点半,7号监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