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姑娘没料到小朱到了知青点会改变主意,急得她拖住小朱的黄色挎包不放手,责备小朱说:“人家都说你聪明懂事,我看你是大糊涂虫一个。被狗咬了还得打狂犬育苗呢,今天我们遇到的是一头野狼,你能不把它当回事吗?”
小朱说:“又没被咬着,只是被狼爪子抓破了一点皮,有什么了不起?没事,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伤口真发炎了,我再去找你干爹吧。”
小张一急再急,竟然对小朱不客气地高声训斥道:“我看你脑袋里只有一根筋。等到伤口发炎再来处理你还想保得住这条胳膊?不是看你是因为救我才被狼抓伤的,我管你去死!”
小朱在黑夜里都能感觉到小张的一张脸已经气得通红,赶忙知趣地说:“哇!我今天终于领教到了高音喇叭的音量。请你别这么大声,我的那些知青伙伴会以为我在欺负你呢,遵命,遵命,我这就跟你走。”
小张姑娘的气还没完全消掉:“什么高音喇叭?你们知青点的人闲着没事干光给人家起绰号吗?”
小朱说:“没有恶意,也不难听。听人家说村里有个回乡女知青长得漂漂亮亮,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还有一副好高音嗓子。再说,这绰号也不是我们这些外来人起的,都是从你们村子里面传出来的。你如果不喜欢这称呼,我以后不提就是了。把那个黄包让我来背吧,我这边的肩膀没事。”
小张这才消了气,说:“别那么小气!里面的东西我一样也不会少了你的,我天天干农活,这点重量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快走吧,晚到一分钟你就多一分危险。”
两人来到了小张姑娘的干爹家。小张姑娘的干妈在家做好了晚饭,小张的干爹和干哥哥已经收工回到家,一家人正等着城里妹从公社赶集回来一起吃饭。可是全家人从黄昏等到天黑,就是没见到城里妹回家来。
小张的干爹干妈自从接受了张老师的嘱托,认了城里妹为干女儿之后,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城里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全家人的心。城里妹今天一大早就向村里的队长请了假去赶集,说是要买布做件新衬衫,干爹干妈不便阻拦,城里妹的零花钱一直都是由张老师提供的,干妈为她做的衣裳,城里妹看不上。
去公社赶集的人陆陆续续都在中饭前或晚饭前回到村子里,可城里妹为什么到这么晚呢还不见人影呢?干爹干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团团转,胖子是个壮劳力,出了一下午的工,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他嚷着要吃饭。干爹干妈张口就骂,把一肚子的烦躁全部倾泻到胖子身上,骂他这么大了还不懂事,骂他是个饿痨。
等到骂够了,几个人最终商量下来干爹去找人打听,干妈到村口去等,胖子儿子顺着山路去找。就在他们几个急匆匆要从家里出门之际,小张姑娘和小朱出现在他们面前。
小张姑娘问:你们这么急急忙忙的要到哪里去?胖子抢着回答:我们饭都没吃,准备出门去找你。我爹我娘怕你不回来了,没想到你还多带了个人回来。干妈的眼睛看到与城里妹一同进来的小伙子肩膀上绑扎了一件带血的衣服,吓了一跳,问:你这人怎么啦?你是谁?你的肩膀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跟我们家城里妹在一块?干爹眼尖,小张和小朱俩人刚一进门,干爹就一眼认出来了小朱:呀!这不是知青点的朱同志吗?你这肩膀受了什么伤?伤的厉害吗?快,快坐下,赶快脱了衣服让我看看。小朱微笑着说:伯父、伯母,您们叫我小朱就行了。我与小张是在从公社回来的路上偶然相遇的。我的肩膀被狼爪子抓了一下,应该没啥事。小张硬要我过来,这不就打扰您们了。干妈又是一阵惊呼:天哪!你们在山里面碰到了狼?你们还能留条命回家来,感谢菩萨保佑!
小朱的衣服被解开,露出了被狼抓伤的肩膀,干爹仔细检查了一遍说:还好,伤痕不是很深,消消毒、再敷上几天草药,你身体这么强壮,很快就能恢复。但至少一星期之内,小朱,你不能下地干活,不能洗澡,还需要增加营养。
小张姑娘趁她干爹为小朱清洗创口,把今天、特别是傍晚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幕讲述给大家听。一家人听的都惊呆了。小胖子说:要是我的话我会把这只狼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学武松打老虎那样用拳头捶死它。小张说:胖子哥你就别吹了,你要真的见了狼恐怕立即吓得在地上爬了。干妈说:哎呀!辛亏了小朱同志及时赶到,我的城里妹才躲过了狼口。城里没有事有什么事情,叫我怎么跟她的亲爹交代呀?干妈撩起衣服一角擦着眼泪。干爹问小朱:你从前面回过头来救城里妹,心里面没想到过害怕吗?小朱回答说:没时间想,当时的情况那么紧急,晚一点小张姑娘就有生命危险,我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把狼赶跑,不能让狼伤到人。小朱又说:不过,在我被狼扑倒了的时候,看到它张开的血盆大口心里还是很怕,怕它一口把我吃了。这时候倒是小张姑娘无所畏惧,抡起挎包一下就将装雪花膏的瓶子重重砸到了狼鼻子上,小张姑娘的力气很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