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的身手确实了得,不管是演出歌舞戏的那些戏子,还是在台下闹事的那些汉子,在他的手下就没有能过的了一招的。
也正是因为小苏这一边打到了几个人,再加上他手中的官刀出鞘,现场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可是,广德楼内早已没有了阎洛一的身影。
“走,跟我去见马生。”
说着,阎立本当下迈步往门外走去。
阎立本毕竟年纪大了,只是跑了几步,便气喘吁吁的不得不停了下来。
“狄大人,你带着小苏先去,跟马刺史说一声,让他关城门,全称搜捕洛一。”
事情紧急,狄仁杰也顾不上其他,应了一声便带着小苏一起,急匆匆的往汴州府跑去。
阎立本看着狄仁杰在他的视线中一点点的远去,慢慢的站直了身体,深吸了一口气便迈步向汴州衙门的方向走去。
不过,只是走过了一个街口,阎立本便停了下来,转进了一旁的胡同里。
胡同中,早有两个人在等着他。
一个人,是阎洛一另外一人,画着花脸,看起来像是个女子的,则是与宋三思换了工作的宋勉。
按照宋勉的打算,刚刚在广德楼骚乱的时候他趁乱直接给阎洛一一刀,了结了这件事情也就算了。
可是宋三思左思右想,这件事情做得还是不能这么直接。
万一阎立本一怒之下发了疯,他们倒是无所谓,可是汴州上下的官人,可就要遭罪了。
虽然那些官人们遭罪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可是这种因果关系,正是他所不喜的。
所以,这才浪费了许许多多的口水,让宋勉答应配合他,将阎洛一诓到城外再行处置……
阎洛一啪的一声跪在了阎立本的面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孩儿不孝,让父亲你跟着受苦了。”
阎立本走到跟前,轻轻的将阎洛一扶了起来,只说了两个字:“走吧。”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仿佛耗费了阎立本莫大的气力,只见他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站立不稳。
阎洛一刚想过去搀扶,就听到身边的宋勉说道:“走吧,再不走可就晚了。”
事情紧急,阎洛一也不敢耽误,深深的看了阎立本一眼,留下一句“父亲保重”,便被宋勉拉着跑了出去。
看着阎洛一离开的方向,阎立本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这个事情,根本看不出来他是备受皇帝信赖的河南道大员,看不出来他是享誉中原的大画家。
他,就像一个骤然失去爱子的普通老人一样,心力憔悴。
当然,若只是失去爱子,阎立本可能还不至于这般。
更主要的是,他的心中有着愧对皇帝信赖的自责,有着教子无方的愧疚,有着对汴州各县那些受到阎洛一毒害的百姓的同情……
种种情感相加在一起,这才让平日里意气风发的阎立本,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能不能留下,就看天意了。若是你能离开,就算是天不亡你……”看着路口,阎立本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接着,他就一点点的站了起来,慢悠悠的走到了胡同口,又步履蹒跚的往汴州衙门的方向走去。
他只是走了几步,离着汴州衙门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整齐的呼喝之声,接着就看到一队队官差从他的身前跑过,冲向汴州城的四面八方。
“大人,城门已经关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阎立本又走了几步,就遇到了出来寻他的小苏。
听到这个消息,阎立本点了点头,说道:“扶我回衙门,我要去见马生。”说话间,阎立本已经不再是刚刚那个有些颓然的老人家,而是变回了河南道黜陟使阎立本。
这种变化,小苏虽然看在了眼里,可是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待两人走到了门口的时候,狄仁杰正从衙门里出来。
“大人,下官正要去城门。”
“好,小苏你跟着一起去,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阎立本吩咐道。
狄仁杰也干脆,当即告辞,带着小苏匆匆赶往城门。
汴州虽然不是大城,可也是有东西两道城门。
狄仁杰和小苏选择的是西门,至于为什么选择西门,狄仁杰的说法很简单,就是没有为什么。
硬要解释的话,那就是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东,要么西,东门常年重兵把守,进出城严格,至于西门,则是相对松懈。
狄仁杰想的没错,阎洛一就是选择的西门。只不过,当狄仁杰赶到西门的时候,阎洛一已然出城去了。
准确的说,凭着河南道的令牌,西门的官差根本不敢拦着阎洛一和宋勉,二人轻轻松松的在城门还没有关闭的时候,便已然出了汴州。
当阎立本听说有人用河南道的令牌从西门出城,登时气急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