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例规定妓分三曲,南曲、中曲为优等,其它则卑屑不足道,故多只称二曲。
二曲中居者皆堂宇宽静,各有三数厅事,前后种植花卉,或有怪石盆池。左右对设小堂,垂帘茵榻帷幌之类。诸妓皆私有所占,且厅室皆配彩版,以记诸帝后忌日。
当然,南曲、中曲等优等只在长安、洛阳、扬州等大城才有,似汴州这等不大不小的城市,二曲之流倒是有几家。
用罗永的说法就是,汴州虽然没有北里巷,可是乌衣巷同样不差。
可以说,在汴州城,只有乌衣巷里能聚集汴州城最多的风流才子。而乌衣巷,身为汴州城的北里巷,自然有教坊司的存在。
此间教坊司归汴州户曹管辖,明面上掌事的人姓曹,乃是户曹的参军。
不过,曹参军不过初到任上,而且其人对狎妓颇有些不齿。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教坊司下的这间花楼,便由一名花名金妈妈的爆炭管理。
爆炭,这名字只是听起来,便让人觉得有些黑乎乎的,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爆炭乃是娼妓的义母,其人多为老妓出身。
按照正常人的理解,身为老妓,又是义母,应当对雏妓颇有些同情与关怀。
可是实际上,这些老妓没有任何的同情关怀之心,在她们的眼中,雏妓不过是个赚钱的工具罢了。人前笑脸迎人的老妓们,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对雏妓是毫无耐心,稍有不满,非打即骂。
正是如此,她们才得名爆炭。
当然,对于出手好爽,又有下人的随行的诸位官人来说,他们自然是见不到爆炭。
宋三思和老王所见到的,便是笑眯眯的金妈妈。
当然,金妈妈这时候的笑意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满的。毕竟,手底下的人连着安排了几个姑娘,面前的这位都不满意,这就让金妈妈有些怀疑来人是不是故意过来找茬的。
说到找茬,在汴州城里,金妈妈可是什么人都不怕,毕竟,作为正经的教坊司的买卖,在这里找茬,无异于和官府作对。
“这位爷,不知道您是想要什么样的姑娘?”金妈妈笑眯眯的问道。
“也没什么,小爷我呢,口味有些独特,不喜欢那些柔柔弱弱的莺莺燕燕,也不喜欢那种孤冷傲气的。唯独喜欢那种带壳的,带刺的,你懂吗?”
金妈妈心说这都是什么人,怎么一句人话都不会说了。来狎妓居然还说出来要带壳的,这又不是吃海鲜,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带壳的。
看到金妈妈眼中有些茫然,宋三思不由得有些失望,没想到这金妈妈竟然没有听懂他这个带壳的嘲讽。
不过,没听懂也好。反正他本来也不是来找事儿的。当下便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么说吧,小爷我啊不在乎什么雏不雏的,就是想找个有刺的,不会服饰人的?”
“哦,您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金妈妈当时就笑了。心想这有何难,就算没有这样的人,临时找个姑娘托付几句,演一演不就成了。
“明人不说暗话,您这儿有是没有,您给句准话。要说没有,那小爷我……”
送上门的买卖,哪有不接的道理。没等宋三思说完,金妈妈便接口说道:“您这话说的,哪能没有呢,爷您放心,最多一炷香的功夫,保管让您满意。”
金妈妈是专业人事,当下找了一个姑娘嘱咐了几句,便命人把她送到宋三思的房里。做完了这些,金妈妈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准备享受片刻的成就感。
不过可惜,她刚刚坐下,一碗茶还没有喝下去,下人便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听了下人的回报,金妈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反了他了,敢在这里惹事,真当老娘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不成!”
出了金妈妈的房间,下楼走上几步,便是宋三思和罗永所处的隔间。
下人一推门,金妈妈迈步就进,看到宋三思便掐腰骂道:“怎么着,这位爷莫不是以为咱家这里是善堂不成?”
宋三思白了一眼,还没说话,罗永便抢先说道:“我们也早就说过,要带刺的。可金妈妈你找了个雏过来凑数算怎么回事?我们爷还没说什么,你就来兴师问罪,这又是怎么回事?”
罗永混不讲道理的一通抢白并没有效果,金妈妈同样也是不讲道理的人。
眉毛一挑,骂道:“咱家开门做生意的,本来没有骂客人的道理。可是两位,你们这事情做的可是有些过分了吧。”
罗永还要再说什么,宋三思了摆了摆手,微微一笑,对金妈妈说道:“金妈妈是吧,来,请坐,咱们坐下说话。”
在自己的主场被人这么说话,金妈妈不免觉得有些别扭。不过对方既然摆出了要和谈的架势,她也不好直接发飙,便顺着宋三思的话头拉开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这位金妈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