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日兄台明经及第之时曾说,他日得授官职之时,再来把酒言欢兄弟同庆。今日得闻兄台得授为汴州判佐,心中甚喜。已打酒切肉,只待与兄同庆,然,吾家中忽有要事传来,不得已,只能先行一步……”
汴州城内一处民宅之中,刚刚得了汴州判佐之职的狄仁杰,在好不容易逃脱了大街小巷中乡亲们的祝贺与恭维之后,终于提着足够两个人吃喝的酒肉回到了租住的小院之中。
可是没想到,本来应该与他共同庆祝这个喜庆日子的朋友宋三思,却在留下了一张纸条之后而不知去向。
“齐叔,你看到三思了么?”皱着眉头放下字条,狄仁杰想都未想便走出房门,看到小院的主人便问道。
“三思?那混小子没在屋里睡觉?”齐叔有些惊讶的答道。
被狄仁杰称为齐叔的人乃是此间主人,为人和善,因为自己行医而生活无忧,可因为年轻时未曾婚配,所以老来未免有些孤单。所以,在狄仁杰与宋三思租住在小院之后,齐叔平日对他们二人多有照顾。
不过,可能是因为宋三思有些粗鄙无理吧,齐叔对宋三思并没有什么好感,反而是对一直苦读的狄仁杰甚是欣赏。
“没有,他只留下字条说是家中有要事需要回家。齐叔你听说了没有?”狄仁杰一边摇头,一边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跟齐叔说了。
“嗯?字条?回家?”听到狄仁杰的话,齐叔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在他的记忆中,那个有着文绉绉的名字的宋三思,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不像是会写字的人。毕竟,会写字的人没事儿去做什么苦力,替别人写写书信不是更赚钱,而且也要轻松的多了。
不仅仅是写字的事情,齐叔对于宋三思有家的事情,也觉得很惊讶。
在他的印象中,宋三思从未提过自己的家人、亲人的事情。就连以前问他为什么来到汴州,宋三思都是只有一句话:“机缘巧合。”
狄仁杰也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转移话题,说道:“齐叔,你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三思么?”
齐叔一拍脑门,说道:“你不提我还忘了,中午的时候我见到了那个混小子,我想想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心急如焚,可狄仁杰也不好直接催促,只能在心中祈祷眼前的这位齐大叔能马上想起来…
“想起来了,当时我去王员外家看诊回来,正好遇到三思回家,当时我看他左手一壶酒,右手又提着一只烧鸡,还以为码头多给了赏钱…”
“对了,我记得他还说等你回来之后让你请我过去一起喝酒吃肉…”
“齐叔,三思他没说要回家的事情么?”眼看齐叔的注意力都在吃喝上,狄仁杰忍不住问道。
不过可惜,齐叔想了想,还是说到:“刚巧这时候一石居的小二过来找我过去救命,我就没和三思多说。不过我记得他是回家了的,你看到酒肉没有?”
耳听齐大叔一句话就又说回吃喝上,狄仁杰顿觉有些头疼,连忙:“酒菜都在屋里桌子上,齐叔你饿了就先吃,不用客气,我去找找三思…”
话还没说完,狄仁杰便往门外跑去。
齐大叔有心想要解释一下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狄仁杰便跑出了门外…
街坊四邻看到狄仁杰出现,自然又是一通道喜。可是这一次狄仁杰心忧宋三思的事情,并没有心情与他人客套,只是拱了拱手,便问道:“各位见到三思没有?”
不知道是他问的太急,还是宋三思走的太过隐秘,狄仁杰这一路问了十几个人,竟是没有一个人知晓宋三思的去向…
一路问着,也不知道他究竟问过了多少人,不知不觉间,狄仁杰已经从自己城西的小院,走到了汴州城中衙门的所在。
许是太过担心宋三思的事情,狄仁杰竟是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汴州刺史府外。仍是逢人便问有没有人见到宋三思。
不得不说,在狄仁杰的努力之下,本来在汴州城内毫无名气的宋三思,不过一个多时辰的光景,倒是有名气了许多。
就连汴州的录事参军事石河都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宋三思是何人,怎么你不去尉氏县上任,反而在汴州城忙着找人?”
“宋三思是我朋友…啊!”一句话刚刚出口,狄仁杰才终于醒悟过来。连忙倒退了一步,弯腰拱手行礼道:“见过石大人。”
石河曾经在夔州任职,所以一度与狄仁杰的父亲狄知逊相交紧密。
而这一次狄仁杰能这么短时间便得授判佐一职,可以是也是沾了其父的光。不然的话,凭他明经及第的身份,想要这么容易便踏足官场,实在有些痴人说梦。
当然,这种事情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石河也没有傻到跟狄仁杰点明这件事情,所以眼下他也只是想通过这件事情与狄仁杰拉近下关系而已。
“狄大人客气了,不知道你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