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院落,花香醉人,假山之上,人造的瀑布缓缓而流,几个丫鬟小心翼翼的修剪着周围花盆之中名贵花草上枯黄的枝叶。一个端庄贵气的女人坐在玉亭软凳上。细长葱白的手指拨弄着古琴琴弦,琴声优雅却含有一丝哀怨。水池的鱼儿欢快的游来游去,窜动着荷叶荡起圈圈涟漪。
“参见王爷。”
几个侍女的声音,并没有干扰到弹琴的女人。她继续弹奏,只是没有了刚才的落寞之色。
叶允昌示意其他人都退下,然后缓缓地靠近弹琴之人。他轻轻的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直到一曲毕,他才露出微笑,没有一个王爷该有的威严,而是一个夫君对妻子的深情相视。
“芸姝,你是否有心事,刚才我从琴声中听出来了。是否埋怨我这几日没来看你,我……”
“王爷能来,臣妾已经很满足了,我知道王爷忙于政事。自从王爷答应皇上,入朝理政,我就清楚的知道,你已经不在是我一个人的夫君,而是天下人的王爷。”
“对不起,我食言了。身为天朝皇室子孙,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天朝面临覆国之危机,而不闻不问,过自己的太平日子。国灭家何在,天下百姓也会遭殃。”
王妃全名檀芸姝,十六岁就跟了洛阳王叶允昌,几十年的夫妻,她怎么不了解自己夫君的性格。在国家大义面前,她一个小女子,也只能妥协顺从。
王妃起身走到亭子玉雕围栏,端起一碟鱼食,用手指捻起一些,然后往水池洒去,一群鱼儿受到诱惑,争先恐后的游来游去。这些鱼似乎有些好斗,居然互相顶撞着,想要把对方赶出有鱼食的地方。
“水池如国家,鱼食如权利,刚才还相安无事的鱼儿,此刻却这般激烈相琢。”
叶允昌缓缓走到王妃檀芸姝身后,伸出双手轻轻搂着王妃,他当然听懂了王妃的用意。只是王妃没有直说,其实皇帝就是那个投掷鱼食之人。
叶允昌又轻轻从王妃檀芸姝手中拿过鱼食,然后全部倒入水池。
“我不做鱼,我只做你的夫君。待国家安定之时,我便放手,陪你逍遥天下。”
王妃檀芸姝有些无奈,天下安定,那得多久,或许自己等不到那一天吧。却还是忍不住紧靠着身后这个男人,他是她的全部,即使这一天遥遥无期,她也愿意陪他等下去。
“灵儿与悦儿今日也回府了,只是我感觉悦儿有些不乐意我们的安排,倒也并没有太明显的抵触。”
“悦儿一向聪明孝顺,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倒是灵儿这丫头,整天舞刀弄枪,听说前些时,还拐着悦儿出门,说是什么游历江湖。”
“你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吗?灵儿这般,还不是你这个父王宠的,当个男孩养,也不知道以后哪家少年敢娶她。”
“灵儿这样也挺好,不会被人欺负。我以后就可以只保护你这个弱女子就行了,你还不感恩戴德!”
叶允昌轻轻握住檀芸姝的手,有些轻浮的把脸靠过去。这个动作要是被别人看见,那可是大新闻。王爷不正经起来,与那些登徒子也无区别。不过他也只在檀芸姝面前如此,绝对的信任与深爱,没有一丝戒心的表露最真实的一面。
檀芸姝却没有拒绝眼前男人的调戏,她脸色红润,娇羞的蜻蜓点水般在叶允昌的脸上深情一吻。
“今日我见了方言的儿子,长相谈吐也不差,就是不知心性如何,以后悦儿可是要陪此人一生,我想再观察观察。皇妹与乔驸马可就这么一个女儿,而且临死托付,如有所失,我又如何安心。”
叶允昌这个洛阳王还是自己洛阳公主妹妹送的,当年叶允昌与皇帝叶允隆有些隔阂,虽然是亲兄弟,可是为了皇位的稳固,叶允隆没有分给叶允昌一点封地。叶允昌只是做了一个闲散度日的逍遥王爷,不过他并不怨自己的皇帝哥哥叶允隆,因为他在这段时间,遇到了比权力与王位更重要的人,那就是檀芸姝。
“王爷想如何观察?”
“天下十大郡,九个质子都一样,耐不住寂寞,抵挡不住诱惑,除了在长安城惹事生非,就是在家寻欢作乐。天朝这些后生,真是难当大任。如若有朝一日,天下各郡落到此等人手中,天朝可就有亡国之祸。”
叶允昌想起京城这些为质的官二代,只能长长的叹一口气,非孺子不可教也,而是皇帝有意为之,皇帝不容他们在京城有所作为,每月按时发下俸禄,任由这些官二代们饮酒寻乐,只要他们老实待在京城长安,那就足够了。
“太子,也已经弱冠之年。却整日无所事事,除了听歌戏舞,再无其他。皇上这个年纪就已经领政治国,真不知皇兄是糊涂还是老了,对太子荒诞不经的行为居然视而不见。”
“你可别小瞧当今皇上,你这个皇兄可精明着,让王爷你与丞相王斯共同领政,自己却落得清闲。让太子拉拢质子,用以稳定天朝各郡守之心。权利均衡的戏码,王爷怎么会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