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却越是想。

“少爷，你这是去哪儿呢？”

自从方府重新恢复风光，丫鬟怜儿的身份也重要起来，毕竟怜儿与方府患难与共过。不过怜儿也没什么野心，她只想好好服侍方珏。不过怜儿看到方珏亲吻沐冬歌的那一刻，她心里居然不是滋味。

方珏被怜儿叫住，这是方府唯一一个敢问方珏去处的丫鬟。

“沐姑娘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只是一个人呆呆的坐着，谁也不理。”

方珏想说自己去劝劝吧，怜儿又说到。“少爷还是别去了，沐姑娘恐怕最不想见到你，若是你去了，她很有可能再寻短见。”

“啊？”

方珏听到寻短见，没想到一个罪臣之后，一个没有自由的艺奴，居然这般清高。不就亲了几口嘛，而且还是为了救她，有必要这么计较吗。

“怜儿，若是我亲了你，你会不会想不开？”

“啊？”

方珏想换位思考，却吓了怜儿一跳。方珏这才觉得有些多余，怜儿一个小丫鬟懂得什么。“算了，你回去吧。”

怜儿看着方珏的背影，脸颊红润，却又呆呆的看着方珏朝沐冬歌的院子走去。

方府后院，大门紧闭，几个丫鬟有些鬼鬼祟祟走来走去，当她们看见方珏过来时，都惶恐的躲开。

方珏轻轻推开后院大门，不过在进门之前，他戴上了那张面具。方珏很小心的来到沐冬歌的房间门口，坐在东边走廊。沐冬歌的房间很安静。方珏嘴里开始哼着曲调。

“长安雨，一夜落秋意，路千里，朔风吹客衣……二十三弦急，落花人独立，惟有此曲能寄心中意……知心稀，弦断有谁来听……笙歌歇尽兮人散去。”

一首双笙的歌，飘飘荡荡的在方府后院响起，方珏没有听到沐冬歌房间有任何反应，或许是沐冬歌本就不喜欢听这样的歌曲吧。方珏有些失落的离开。

“咯吱…”沐冬歌房门突然开了。

方珏转身，四目相对。方珏一身朴素的打扮，还戴着一张面具，沐冬歌怎么也猜不到，面前这位就是自己做梦都想杀人的人。

“你是谁？”

沐冬歌此刻表现得很平静，没有要死要活的神色，只不过显得有些消瘦，有些红肿的眼眶，更显得几分楚楚可怜。

方珏没想到沐冬歌第一句问自己的是这一句，方珏差点脱口而出，我就是方府大少爷方珏。

“我叫吴聊。”

“无聊？有这么无聊的名字么？”

沐冬歌居然笑了，嘴角微动，黄昏下的她笑起来却是那么好看。

“吴国的吴，聊天的聊。”

方珏也是跟着一笑，只不过他还戴着面具，沐冬歌没法看清方珏脸上的喜悦。

“你唱歌有些奇怪，不过很好听。你为何戴着面具？”

沐冬歌有些疑惑的看着方珏，又有些渴望的目光，是希望方珏能拿下面具，让她看看能唱出这么好听的曲，人长什么模样，她在当艺奴的一年时间里，学习过很多曲目，也听过很多曲调，像方珏这般的曲，她还未曾听过，所以有些好奇。

方珏也看出沐冬歌有些好奇的眼神，只不过面具是不能摘下的。

“谢谢夸奖，我怕吓着姑娘你。我的脸很难看，我只是方府下人，随口一哼。”

当听到这里，沐冬歌开始沉默，她似乎在回忆什么。

“请问姑娘尊姓大名，为何会待在这里？”方珏故意装作不认识。

“我…”

沐冬歌显然有些警惕，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告诉眼前这个人，只是冷冷一笑，然后走到廊桥上。

“今天的晚霞好美，你看那一团如火燎原般的天空，是太阳在诉说，他忙活了一天了，好在有人肯出门看看自己了。”

“太阳还会说话？”

“当然会。”

沐冬歌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叫吴聊的人，是在说自己。因为自己一天都没出过房间门了。

“你这人好生奇怪。”

“我哪里奇怪了。”

沐冬歌又是一阵沉默，眼眸在夕阳下眨着。

“不奇怪就是按照陈旧常规，唱大家都在唱的曲，说大家都在说的话。不好意思，我做不到，我只唱自己觉得好听的歌，说自己喜欢说的话，阿谀奉承久了会很累的，说多了赞美的词，就显得很假。至于面具下的自己……”

“对不起，其实你带面具也很好看，喜怒哀乐不会让别人知道，想笑就笑，不用理会别人的目光。”

“如果我也有一张面具就好了。”

“姑娘若是喜欢，我房里正好还有一个，明日给姑娘带过来。”

方珏看着沐冬歌神色突然有些黯淡无光。

“你明日还会来吗？”

“当然会来，要是不来打扫，方府管家会责罚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