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岳将军的那对儿女,坚持说是诬陷的,一边到福州府喊冤,把府尹大人都闹得焦头烂额的。另一边呢,姐弟俩就开始在城里抓人,这不,中旬还没过呢,不少外地过来的绿林豪强,就都被这两姐弟拿了,催命啊,夜叉恶鬼啊这是……”
“那今晚是……”
“不就是有人被盯上了吗,啊,这次来的没有姐姐,只有那个小霸王岳云。孙兄弟我跟你说,不是我陈华挑事啊,别看你有几分力气,那个岳云啊,天生神力,胳膊比你腿还粗,伸手连房子都能推倒……你看先前跟你说过,去年年底,两姐弟在福州打擂,那是打遍福州无敌手啊,姐姐泼辣,一手长枪还算点到为止,弟弟使拳的,啧啧谁不被他打得鼻青脸肿鬼哭狼嚎……唉,反正最近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你们都回家平安盟了还有什么不好过的,又不抓你们……”
“那也不好说,孙兄弟,我陈华是没什么志气,可上头的生意,我也不好说,难免也是刀口舔血的事情……”
陈华挑了挑事,但对于武艺上的问题,宁忌冷静得很,对他吹嘘岳云的行为根本没有情绪,双方又聊了几句,陈华这才离开,宁忌则回到摊位上,跟曲龙君说了打听来的消息。
曲龙君如今扮演的正是江湖大侠龙傲天,又整天拿侠女的故事忽悠人买匕首,听了这些事,倒是有些好奇:“也不知道那岳银瓶岳姑娘,武艺到底高到什么程度。”
宁忌想了想:“我要是跟她真打起来,估计五五开吧。”
他过去倒是在父辈口中听过几句对岳将军这对儿女的评价。家学渊源,身手也是同龄人中的极致,仔细衡量,大概是初一姐、黑妞等人的程度,自己过去是年纪被压制,打不过她们,但出门游历年余,经历过江宁的各种磨炼后,身体上力气也涨了,如今真要打起来,未必会差多少。
两人随口聊了一阵,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倒并不觉得与自己会有什么关系。但过得不久,一个极大的意外就冒冒失失地来了。
戌时过半,夜色那头的骚乱已经暂时停下,有部分捕快抓了人,正是从金银桥方向回去。各种消息传来时,有人道远处是一次大的抓捕,或许还有漏网之鱼在外头逃遁,宁忌便没有再去周围吃吃喝喝,与曲龙君一块在摊位后方守着。
戌时三刻,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穿过行人,往银桥坊的里头走——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步伐仔细看时很寻常,但宁忌就下意识的觉得对方鬼鬼祟祟的。他朝这人多看了几眼。
这人的目光,也在扫视着周围的动静,眼看着就要从杂货车的旁边走过去,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停了一下,身上鬼鬼祟祟的气质消失了一阵。
只见这人打量了一下车顶上的旗杆,站定了,又打量一眼,然后倒退了几步,然后下意识地叉了叉腰,目光疑惑。
宁忌在车子后头伸长了脖子也看着这人,两人的目光交错了片刻,都有些迟疑、错愕与不可置信,对方放下了叉腰的双手,开始眯起眼睛,朝这边过来。
宁忌休的矮了一截,露出半个脑袋,下一刻,半个脑袋也不见了,他彻底地缩到了马车后方,但那道身影便沿着马车与米糕摊之间的空隙挤进来了。
“……竹、竹记分号?”
那人探进头来,望定了缩在车后的宁忌,宁忌嘴角也是微微抽搐,带着怨念地看着这人的脸。这时候,曲龙君的身影陡然站到了宁忌身前:“这位客人,请你出去。”
那客人道:“走开。”
宁忌也拉了拉曲龙君的手:“没事。”
“……不可能啊。别吓老子……”曲龙君让开后,那身影如同壁虎般的穿过空隙爬了进来,到了宁忌面前,还在眯着眼睛打量他的面貌:“你、你……你怎么……”之后伸出手来,便要捏宁忌的脸。
宁忌一拳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那人脑袋晃了晃,鼻孔中流出血来,他捂着鼻子,与宁忌对望着蹲了下来:“啊,不是做梦,你……你,你怎么在这里的……”
“我特么还想问你呢。”宁忌压抑着声音,“左行舟你个狗贼你到这里干什么!”
“我、我……”名叫左行舟的狗贼点了点自己,犹豫了片刻,“我特么不能说,倒是你在这里干嘛,不对……是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了,这不对啊……”
“我叫孙悟空!”
“……啊?”
“我现在叫孙悟空!”宁忌压抑着声音点自己,“我在游历天下呢,我没想过见你,我跟西南没关系。”
“啊——你挂那么大的竹记分号你说你跟西南没关系!要不是这旗子谁看得到你啊……”
“啊!”宁忌抱着脑袋,“我特么就知道,我早该把这破旗子换了——”
两人蹲在一块,一时间,脑子都是浆湖,如此混乱纠结了一阵,左行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这才转过身来,攀着摊子的沿往外头窥探,同时也压低了声音:“对了!我……我也不叫左行舟,我叫周刑,刑天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