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请托,希望暂时不进入程序,不要给对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到三月十四的下午,胡泰查到了方陆的身份背景与部分的行事作风,不久之后,听说对方结群离开文普县城的消息,出于洞察的敏锐,他思前想后,便也带着枪连夜追往了小叶村……
宁毅询问时,他将这些事情桩桩件件的合盘托出,未做修饰,之后,又被询问了各种各样的细节,包括对方给夜香妇极其孩子们开学堂的经过,以及那天晚上的对峙状况。
三月十七,下午未时一刻,汤敏杰见到了来到这里的宁毅……
……
春意正盛。
即便是接近贫瘠凉山山区的小叶村,在这样的世界里,也能够看见遍地开放的野花。
村子里的人们已经忙过了春耕最忙的一段时间,但也有不少的身影仍旧在外忙碌,223研究所的沤肥场附近,爆炸的痕迹还未去除。身上缠了绷带的汤敏杰,跟随着宁毅绕行过这处地方,朝一旁的山上走去。
他不明白宁毅为什么会来到这。
但宁毅随后告知了他关于方陆的结局。
“……就在昨天晚上,方陆在认罪书上揽下所有的问题以后,用一根快子捅穿喉咙自杀了。”
汤敏杰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没能说话,又过了片刻,宁毅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来:“这是被你挟持的那个叫余觉的年轻人的供词,我也看过了,跟你的陈述,基本一致,复述了你们当晚聊的那些东西……”
宁毅将那纸递给他:“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汤敏杰将供词摊开看了,他眨了眨眼睛,想了片刻:“这个……年轻战士,做事果断,应变好,不怕死,甚至……他愿意为了同伴舍身,如果……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他是个很好的战士……”
宁毅点了点头,也叹了口气:“……他说的那些,也很振聋发聩,是吧?”
汤敏杰却摇了摇头:“这些说法,不值一驳,但如果……内部有了很多这样的声音……”
“内部什么时候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声音,尤其是极端的声音。而且,想要捞钱的人,一旦有了正当的理由,捞得也就更加心安理得了嘛。”宁毅摆了摆手,随后道,“根据……这个余觉的供词,和胡泰的一些转述,你是不太想活了,沤肥场出事之后,确定他们有问题,你明明可以到研究所或者村子里人多的地方大喊大叫,事情就解决了,但你没这样做,而是掉头跑到了山上……你怎么考虑的?”
两人站在汤敏杰十四晚上与余觉厮打的溪水边上,宁毅看着他。汤敏杰想了一想:“我怕他们人多,铤而走险,害了整个研究所的人。”
“嗯……”宁毅点点头,“如果不是他们说你最后放开了那个余觉,就指着方陆一箭射死你,我也就信你这个理由了。”
汤敏杰沉默不语。
“但是你也够狠的,确定了问题,决定了想死,到了那种时候,你还骗余觉,说裘自书在粪桶里出来就死了,实际上,他由胡泰收治,是到十六的晚上才终于死了的,狠啊……就算方陆豁出去杀了你,松了一口气,他们也不知道,裘自书仍然还活着,甚至还有胡泰这个双保险,所以哪怕你给他们说好话,觉得余觉人不错,死到临头,除了借他们的刀杀自己,你对他们也没有一丁点的放水,你这样……让我怎么看你呢汤敏杰?”
山坡上,宁毅看着他,平静的眼底也有复杂、甚至悲悯的神色浮动。但汤敏杰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幕的出现。
“我没有想那么多。”他道。
宁毅便也不再纠缠了,他们望向山坡下方的村子,如此过了一阵,宁毅方才开口说话。
“打败女真人之后,华夏军很出风头,明面上,第七军管着出川的商路,占过一阵便宜,后来受到了大整肃,而成都方面,很多从外头过来的商贾、英雄好汉,都很愿意结交华夏军内部的成员,对于这件事的遏制和调查,每年都在做,但肯定也有大量的漏网之鱼。就好像方陆这种人,余觉在供词里说,方陆拿了钱,供养战友的十几名遗孤,这个情况属实,但在另一个方面,他性格豪爽交游广阔,对朋友讲义气,对自己的生活,也有很高的要求,一部分的钱花在死去的战友身上,一部分的钱带了活着的战友花天酒地一掷千金……这个人的身上没有余钱,只要搞到钱,必定是跟战友和朋友一道花了,甚至有人跟他借钱,他也是毫无保留的帮忙。汤敏杰,你想不想有这样的朋友,坦白说,我都想有。”
“这种的及时雨、江湖大哥,在外头向来是最得人心的,也有一些兄弟,会很愿意帮他拼命。但是他的钱从哪里来?这两年的时间,就帮着一些外来的好汉各种牵线搭桥,而且这些外头来的英雄好汉脑子灵活,知道只要有权,怎么都可以变现,所以结交了两年,而从半年前开始,土改的消息放出来,他们就已经做了各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