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去了,而且私底下的手段根本压不住,所以心里面都没数,现在城里城外各种猜测都有,有的说是姐夫你这边突然要动手,有的说只是这代表大会的玩法,他们还不够熟悉……”
“……措手不及。我倒是觉得他们的动作够快的。”宁毅笑了笑,“你后面那句话说的是对的,对代表大会的玩法,他们还不够熟悉,所以敏感度不足。但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昨天就有人反应快到组织了二十多个人告状,证据都准备好了,甚至于晚还动手杀人。我都料不到他们有这么快……今天来的几个叔伯没参与吧?”
文定摇头:“他们怎么敢。”
“杀代表这件事,要死一群人,谁沾了都跑不掉……外头的人确实还不太熟悉我们的玩法,或者说,当了两年的朋友,他们开始有恃无恐了。”
坐在湖边的亭子里,宁毅望着水面,喃喃地说了这段话,一旁的文定、文昱头皮发麻,都沉默了片刻。
文定道:“那……姐夫,这件事,我们要怎么配合?到底会做到什么程度?是探一探他们的想法还是……已经决定了?”
宁毅看他一眼:“……你们怎么看?”
两人相互对望,苏文昱斟酌片刻:“……土地改革,看起来四个字,实际,会决定西南所有人的根子,这个事情,实在是太大了。您突然把它抛出来,外头一般的看法,还是您想要试探一下大家的反应,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私下里打听、游说的,想知道您打算做到什么程度……”
他微微顿了顿:“另外,土地改革,细则才是真正的大问题,新闻纸早两个月在介绍公平党,已经将收田地做了铺垫。但若是像公平党一样的杀人夺产,反对肯定是最大的,在此之外,大家关心的是有没有补偿,补偿有没有商量,是毫不含糊的直接收地,还是中间可以有变化,有空子可以钻……”
宁毅笑了笑:“问的是你们的看法。”
苏文昱想了想,一咬牙:“虽然外界都说您这边是突然抛出一个提议来试探大家的看法,可能还有转圜的余地,但我觉得,您是一定要做事了。这中间有一个信号,七月间您开始彻查军队问题,然后到八月,您让第七军跟第五军的二、五师换防,看起来是在应对第七军、第五军长期驻守一地的腐败问题,但事实,第七军从来没有在西南内部执行过驻防任务,它在这里,还算是彻彻底底的外来者。”
“……另一方面,四民当中的每一项,看起来都大而无当,说要推行,谁都觉得难到极点,可姐夫您不是一个说着玩玩的人。以前我们在小苍河、在凉山,地方不大,后来又是借住,没有这种改革的基础,从凉山出来,又一直在为西南大战做准备……可现在西南大战落幕,我们修整了一年多,再往前走,您说的既得利益者要开始在西南扎根,现在恐怕恰恰是一个还能撕破脸的最后时机了……”
“我觉得……您是不愿意在等了。”
苏文昱说到这里,一旁自称被抓了壮丁的苏文定点了点头:“其实我也隐约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也有一些疑虑,所以文昱过来,我也想来问一问。”
“什么疑虑?”
“您之前谈起过资本的问题。”苏文定肃容道,“您说过,华夏军的发展,格物和资本会是一条主线,而这些资本的发展,它可能迟早会让大部分人失去土地,一方面您说过要促进这件事,但另一方面,如果真的要促进他的发展,这个时候搞土地改革,使耕者有其田,是不是又跟它有些背道而驰,毕竟大家要是都分了田地,会跑出来的人,是不是又要少一些?”
他道:“我过来的路,与文昱谈起八月的换防和报纸两个多月以来的宣传,也觉得你是要动手落实民生的这一环。但您也说过资本是强规则,我们一定是要促进和利用好它的,那这个时候的土地改革,风险……是不是又有些过大……”
当年苏檀儿正式掌家,宁毅做好京帮助秦嗣源的计划后,开始将相对亲近苏家二房的苏文方、苏文定、苏文昱、苏雁平四人带在身边培养,早期有过深入的教导、也有过大量的交谈,这些年来四人各有自己负责的一面,交流少了一些,但待到文定、文昱这些话说完,宁毅倒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他斟酌了片刻。
“资本和地主本来就会打起来。”宁毅笑着说道,“西南大战胜利之后,成都周围开始大规模开发,到了今年,寸土寸金,一些商人开始考虑往周边发展,部分地主加入进来,有好好合作的,也有坐地起价的……开会之前,我做了一些挑拨,所以有一部分商人觉得,华夏军政府是要大力支持建厂的,但很多手有地的人顽固不化,导致地批不下来,那么……他们就怂恿代表,直接从土地改革的议程入手……”
“当然,他们主要还是想要投石问路,土地改革这四个字太大了,他们扛不起,但可以作为谈判的一个筹码,让几个地主妥协一下……但是提议送来了,他们怎么可能还压得下去。我这边当是顺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