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两人在厅堂中央打成王八拳,随后西瓜一声尖叫,拉住自己的裙子开始跑,房间里便是“嘶啦”的一声,过得片刻,大宗师宁立恒将同是大宗师的刘西瓜逼到墙角里,扑倒在地上。
“你乱撕东西……”西瓜拿拳头打他一下。
……
大宗师宁立恒赢了这场公平的比武,累得气喘吁吁,在地上趴着,西瓜躺在地板上,张开双手,接受了这次失败的教育。
“再过两天便是小忌的生日了。”她轻声叹道,“你说他现在跑到哪里去了啊?”
“……照那家伙爱凑热闹的个性,说不定老八在江宁就得遇上他。”
“应该叫我去的,要是遇上老林了该怎么办啊……”
“老八带着一帮子人,都是好手,遇上了不至于输。”
“你也说了可能变战场……”
“跟老八提过了,见到了兔崽子,让他快跑或者干脆抓回来……”
“我还是担心……”
“你是关心则乱……就算是战场,那家伙也不是没有生存能力,别忘了他跟郑四哥那段时间,杀过多少女真人。他比兔子还精,一有风吹草动会跑的……”
“战场那种地方……你就不担心啊?”
宁毅也翻过身来,两人并排躺着,看着房间的屋顶,阳光从门外洒进来。过得一阵,他才开口。
“男孩子总是要走出去的……”他想了想,“都怪你和红提,教他武功……”
“还不是因为你整天跟他说自己是武林高手,周侗跟你拜把子,陆陀被你一掌打死……”
“那都是真实的事情嘛。还是怪你们……”
夫妻俩推卸责任,彼此抬杠,过得一阵,挥手互相打了一下,西瓜笑起来,翻身爬到宁毅身上。宁毅皱了皱眉:“你干什么……”
“再来一次。”
“……是我赢了还是你赢了。”宁毅叹息,“你不讲武德。”
“你赢了,都怪我和提子姐……”
秋风拂过庭院,叶子飒飒作响,他们随后的声音变成细碎的咕哝,融在了和煦的秋风里。
……
同样的秋日,距离成都两千余里,被这对夫妻所关心的少年,正与一众同路之人游历到荆湖北路的通山县。
从成都出来已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与他同行的,依然是以“大有可为”陆文柯、“尊重神明”范恒、“冷面贱客”陈俊生为首的几名儒生,以及因为陆文柯的关系一直与他们同行的王江、王秀娘父女。
生逢乱世,出行不易,也正是如此,能够寻到几位可靠的朋友一路同行,算是极为珍贵的事情。陆文柯等人彼此也比较珍惜这样的缘分,如此这般,众人同行两三千里的路程,一路上观看各地风貌,体察民俗,两个多月的时间下来,相互之间愈发熟悉了,几乎积累出家人一般的感情来。
这与宁忌出发时对外界的幻想并不一样,但即便是这样的乱世,似乎也总有一条相对安全的道路可以前行。他们这一路上听说过山匪的消息,也见过相对难缠的胄吏,甚至于沿着长江南岸游历的这段时间,也远远见过出发前往江北的战船船帆——北面似乎在打仗了——但大的灾难并没有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以至于宁忌的江湖大侠梦,一时间都有些松懈了。
抵达通山之前首先经过的是荆湖北路,一行人游历了相对繁华的嘉鱼、鄂州、赤壁等地。这一片地方向来属于四战之地,女真人来时遭过兵祸,后来被刘光世收入囊中,在集合各地豪绅力量,得到华夏军“支持”之后,城市的繁华有所恢复。如今江北已经在打仗,但长江南岸气氛只是稍显肃杀。
陆文柯等书生有治理天下的愿望,每至一处,除了游览风景名胜,此时也会亲自游览先前遭遇过战乱的所在,看着被金兵烧成的断壁残垣,坚定大志。
过了荆湖北路,抵达通山县,这里已经是荆湖北路去往江南西路交界之所了。通山县县城不大,由于也遭过兵祸,此时城墙还显得破损,但县城之外却有九宫山等名胜,早两年女真人扫来时,当地军队抵抗不多,民众则大多入山躲避,除了县城被烧,人员倒并未死伤太多,倒是今年刘光世要打仗,在这边抓了许多壮丁,街头巷尾颇见苦楚之色。
从通山往南,进入江南西路,再行三四百里便要抵达陆文柯的家乡洪州。他一路上念叨着回去洪州要将西南所见所学一一发挥,但到得这里,却也不急着立刻回家了。一行人在九宫山游览两日,又在通山县城看过了金兵当日纵火之处,这天下午,在客栈包下的院子里摆起火锅来。众人布置场地,准备食材,吟诗作赋,不亦乐乎。
这客栈是新修的门头,但兵祸之时也遭过灾。后院当中一棵大槐树被火烧过,半枯半荣。时值金秋,庭院里的半棵大树上叶子开始变黄,场景壮丽颇有寓意,范恒便摇头晃脑地说这棵树恰如武朝现状,很是吟了两首诗。
陆文柯等人也在谈论着家国现状,陈俊生偶尔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