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这边建立一些技术含量不高的小作坊,减轻成都的运输压力。
由于成都方面的大发展也只有一年,对于昭化的布局眼下只能说是初见端倪,从外界来的大量人口聚集于剑阁外的这片地方,相对于成都的发展区,这边更显脏、乱、差。从外界输送而来的工人往往要在这边呆上三天左右的时间,他们需要交上一笔钱,由大夫检查有没有恶疫之类的疾病,洗热水澡,若是衣服太过破旧通常要换,华夏政府方面会统一发放一身衣物,以至于入山之后许多人看起来都穿着一样的服装。
宁毅在家一度吐槽那衣服不美观,像是囚犯,但大娘用成本问题将他怼了回去。
衣衫褴褛的乞丐不允许进山,但并不是毫无办法。西南的不少工厂会在这边进行廉价的招人,一旦签订一份“卖身契”,入山的检疫和换装费用会由工厂代为承担,往后在工资里进行扣除。
“说起来,昭化这边,还算是有良心的。”
一路同行的话痨书生“大有可为”陆文柯跟宁忌感叹:“华夏军帮忙出了一份那个卖身合同,这边买人的各家各户都得有,合同只定五年,谁要厂家出钱的,将来做工还债,按照工钱还完了,五年不到又想走的,还可以付一笔钱赎身。不过呢,五年之外,也有十年二十年的合同,条件好些,许诺也多,给那些有本事的人签不过也有黑心的,签二十年,合同上什么都没有,真签了的,那就惨了”
“华夏军既然给了五年的合同,就该规定只许签这份。”先前教育宁忌敬神的中年学究名叫范恒,聊起这件事皱起了眉头,“否则,与脱裤子放屁何异。”
“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真要说起来,那些身无长物的百姓,能走到这边签合同还算好的了,出了这一片什么样子,诸位都听说过吧。”
几名书生们聚在一起爱打哑谜,聊得一阵,又开始指点华夏军居于川蜀的诸般问题,诸如物资出入问题无法解决,川蜀只合偏安、难以进取,说到后来又说起三国的故事,引经据典、挥斥方遒。
一百多人的商队行了一路,各式各样的人也就渐渐有了小团体。类似陆文柯、范恒这样的书生共有五名,一路上大都聚在一起闲聊。宁忌的身份是个家学渊源的小大夫,虽然在张村的学校里一直是个学渣,但基础不差,识字读写毫无问题,再加上他长相可爱,这帮书生便也将他当成了同类,聊天瞎扯,总要将他叫在一块,时不时的还有人匀出点心来给他吃。书生文士虽说大多穷酸,此时能跟着商队到处游历的,却多少都还有点家当。
进入商队之后,宁忌便不能像在家中那样开怀大吃了。百多人同行,由商队统一组织,每天吃的多是大锅饭,坦白说这年月的伙食实在难吃,宁忌可以以“长身体”为理由多吃一点,但以他习武这么些年的新陈代谢速度,想要真正吃饱,是会有些吓人的。
他的大夫身份是一个便利。这样的长途跋涉,多数人都只能靠一双腿走路,走上几天,难免起水泡,而且一百多人,也时常会有人出点崴脚之类的小意外,宁忌靠着自己的医术、不怕脏累的态度以及人畜无害的可爱面容,迅速获取了商队大部分人的好感,这让他在旅行的这段时间里蹭到了大量的点心。
这样的心态实在太不符合未来“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偶尔想起来,宁忌觉得多少有些羞耻,但也没有办法。
蚊子肉也是肉,这出门在外,还能怎么办呢
一路到昭化,除了给不少人看看小毛病,相处比较多的便是这五名书生了。教宁忌敬神的那位中年书生范恒比较有钱,偶尔路过廉价的食肆或者小吃摊,都会买点东西来投喂他,因此宁忌也只好忍着他。
而行进时走在几人后方,扎营也常在旁边的往往是一对江湖卖艺的父女,父亲王江练过些武功,人到中年身体看起来结实,但脸上已经有不正常的病变红晕了,经常露了赤膊练铁枪刺喉。
外功硬练,老了会苦不堪言,这卖艺的中年其实已经有各种毛病了,但这类身体问题积累几十年,要解开很难,宁忌能看出来,却也没有办法,这就好像是无数纠缠在一起的线团,先扯哪根后扯哪根需要很小心。西南许多名医才能治,但他长期锻炼战场医术,此时还没到十五岁,开个方子只能治死对方,因此也不多说什么。
卖艺的女儿名叫王秀娘,十七八岁的样子,皮肤偏黑、身材匀称、大腿结实,她扎两根麻花辫,没跟父亲学什么高深的武艺原本她父亲也不会卖艺的技巧最会的是翻跟斗,一次能翻一百个。除了翻跟斗便是耍猴,父女俩带了一只训得不错的猴子叫望生,这次去到成都,似乎是赚了不少,乐呵呵的准备一路卖艺、回到江南。
卖艺之人其实也会跌打,但启程后不久又一次王秀娘翻跟斗崴了一下,便过来找宁忌帮忙诊治。脚崴得不厉害,但从那之后,王秀娘常常过来骚扰宁忌,例如扎营之后给宁忌送点野果,也顺便给其他人送点,有时候说着“傲天兄弟真可爱”,就要来捏宁忌的脸,过得一阵,几名书生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