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遭遇攻击的可能性当然有两个,要么是一支以团为单位的华夏军部队为了令自己无法抵达汉中,对己方展开了大规模的袭扰,要么就是华夏军的主力,已经朝着这边扑过来了。而宗翰在第一时间便以直觉否定掉了前一可能。
以他的骄傲心性,有一些东西原本是深深地藏在心底的。汉中的五天会战,从结果上来说,他还没有到败阵的时候,己方虽然有大量的部队在作战中溃败,但女真人的军队一时之间不会掉落谷底,这样的作战之中,而华夏第七军的疲累远甚于己,待到将对方熬成强弩之末,双方再进行一次大的决战,自己这边,并不会输。
这是他一生之中遭遇的最为特殊的一场战役,这支华夏军的攻坚能力太强,几乎是讨命的厉鬼,如果双方神完气足展开会战,自己这边已经经历西南之败,只会尝到类似于护步达岗的苦果。他也仅能以这样的方式,将己方暂时的兵力优势发挥到最大,从战略上来说,这是没错的。
自己仍旧保持着一战的力量,而随着希尹的到来,华夏军也在汉中城南一如既往地摆开了狂暴的战斗姿态从开战到现在,在秦绍谦领导下的华夏第七军刚猛的作战风格始终不曾变过但随着外围斥候战烈度的不断拔升,这位纵横一生的女真老将终于反应过来,他灯下黑了。
华夏军的到来,并不是简单的分兵袭扰,以少数部队遏制自己的前进,使自己率领的西面部队不能抵达汉中战场。而是在连续数日的作战当中,相对于人数虽少却神完气足的希尹部队,自己这边已经落到低点,成为了战场上的薄弱点,成为了华夏军眼中的“机会”。
在过去长达数十年的无数次作战当中,没有人会轻视完颜宗翰,没有人能够轻视完颜宗翰,他所在的区域,便是整个战场之上最为牢固最为可怕的所在。也是因此,直到今天早上休息后起来,他都不曾考虑过这样的可能或许在他的理智当中是有这样的想法,但还未成型,便被他的骄傲遮掩过去了。
这一刻犹如当头棒喝,血液在他的脑海中翻涌,他感受到了屈辱与羞耻的情绪,随后是巨大的愤怒。他仿佛能够看到华夏军参谋部里商量作战时的场景:“来,这里有个叫粘罕的软柿子,我们去捏他吧。”一如在镇江城外岳飞不顾一切想要突破希尹军阵时希尹所感受到的侮辱和怒意。
当然,这一刻他面上的表情是平静的,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经历了一场海啸。
“……准备作战。”
不久之后,华夏军证实了他的想法。
……
只有从后往前看,人们才能感受到某次决战时的那种关键的、令人心潮澎湃的氛围,但在战斗的当时,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华夏第七军已经经历了五天复杂而高速的作战,尽管希尹在汉中城南摆开了凶恶的姿态,但与身在战场中的他们,又能有多大的关系呢,这不过是多场激烈战斗中的又一场厮杀而已。
他们从前几日开始,就在不断地作战,不断地移动,一直到昨天夜里,陈亥那个疯子都在不断地对希尹大营发起进攻,到今天早上,休息好了的部队又开始转移往西北方向,展开进攻。只有希尹那个傻叉,会将那里当成关键的决战地点。
就如同下棋,双方总是会互相将军,一次将不死,就来下一次,这几天的时间里,决战的双方,无非就是这样将来将去的。
辰时二刻,血腥的气息正沿着稀疏的树林不断突进,连长牛成舒看着散乱的女真斥候从树林中奔跑过去,他挽起背上的强弓,朝着远处的背影射了一箭。强弓是最近抢来的,没能射中。连队中的战士在林子边缘停了下来,不远处甚至已经能够看到女真大军的轮廓了。
牛成舒估算了一下时间:“小孙,骑马以最快的速度告诉团部,我们已经突破外围,随时准备作战。”
整个团分散的区域并不远,通讯员小孙迅速地骑马而去。牛成舒看了看周围。
“作战任务我再说一遍,都给我机灵一点,一排!”
“到!”排长站了出来。
“你们负责攻坚!只要有机会,给我冲上去!手榴弹分批次往敌人阵型里扔,炸他丫的!但你们手榴弹也不多了,注意要分批,给我预留三次破阵的机会!”
“是!”
“二排预备应对骑兵,敌人骑兵如果上来,我就交给你们了,如果真打起来,一颗手榴弹换一匹马不亏,他们如果真不要命了,马队就很危险,别给我藏着掖着!”
“是!”
“三排预备队,负责总攻,一旦一排打开缺口,你们就给我压上去。砍死那帮狗畜生!听懂了没有”
“是”
“唯一注意一点,如果敌人炮火猛烈,我们就躲着,注意找地方保护好自己!一旦敌人炮火挪开,我们就要把声势搞大一点,让他们多注意我们!他们只要盯上我们,其他的兄弟就能给他们找麻烦!”
牛成舒的身体也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