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往地做着他稳健的工作令中路大军沉稳向前,即便有什么事情,也不至于与斜保军队完全脱节。
“……宁毅的六千人杀出来,即便战力惊人,下一步会如何?他的目的为何?对所有踏出雷岗、棕溪的兵力以迎头痛击?他能击败几人?”
半个晚上的时间,宗翰等人都在地图上不断进行推演,但无法推出结果来。天尚未全亮,斜保的使者也来了,带来了斜保本人的书信与陈词。
“……我方十五万人出击,儿子携两万人先出雷岗、棕溪,即便华夏军再强,不过以四万总数相迎,若是如此,儿子即便摆阵,其余各军皆已得出,西南战局已定……若华夏军不能以四万人相迎,仅仅宁毅六千兵力,儿子又有何惧,最不济,他以六千人击败儿子两万,儿子收拢军队与他再战就是……”
“……两军交战,战机稍纵即逝,宁毅既骄其战力,正是儿子迎头猛击之时。唯一可虑者,是宁毅以六千人诱敌,集结正面队伍,余先以包围之策彻底吞下吾手上大军,正是伤十指不如断一指之策,但此事亦不难应对……”
宁毅这般目空一切地杀出来,最大的可能,无非是看见雷岗、棕溪已不可守,想要在十五万大军全部出来之前先集中优势兵力吃下己方一部。但这样又何尝是坏事,作战之中,不怕对方有企图,就怕对方没有,那才难以捉摸。也是因此,宝山道,宁毅想吃,我撑死他就是了。
至于后方,只要拔离速、撒八、达赉等人的军队死死地压住山间的华夏军,使他撤不下多少人,华夏军火中取栗的企图,实现的可能性就不大若还能撤下兵力,本身就很匪夷所思。
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如果宁毅领着六千人过来,说想要吃斜保手上的两三万主力,而斜保的反应不是“让他吃、请一定吃完”,那女真人其实也不必再争霸天下了。
即便四到五倍于宁毅的力量,率领女真最强军队之一的斜保也做了战败的打算,顶多是“收拢军队与他再战就是”,事实上,女真人口中对对面军队的称谓,也已经不知不觉地从“黑旗军”改成了“华夏军”,这也是过去四个月时间里,华夏军在女真人脸上打出来的尊重。
二十四,宗翰做出了决断,认可了斜保的计划,与此同时,拔离速的大军稳健地前压,而在北面一点,达赉、撒八的军队保持了保守态度,这是为了对应华夏军“宗翰与撒八在一起”的猜测而故意做出的应对。
值得一提的是,取得了父亲的首肯之后,斜保虽然命令后路军不断加快前行的速度,但在前线上,他只是保持了快速的姿态,而令队伍尽量投入到与华夏军主力一支的作战中去,将所有部队过棕溪的时间,尽量拉长了一天。
两万人他还觉得不够保险,因此他要集结三万大军,然后再冲向宁毅这个动作也是在试探宁毅的真正目的,如果对方真的是试图以六千人跟自己决战,那他就应该等一等自己。
二十六的凌晨,斜保的第一支队伍踏过棕溪,他原本以为会受到对方的迎头痛击,但迎头痛击没有来,宁毅的军队还在数里外的地方集结他看起来像是要取迎击正当中的女真主力,往旁边挪了挪,摆出了威慑的姿态。
威慑你麻痹啊!
这个时候,在拔离速的中阵里,已经打出了宗翰的帅旗,正面压迫前线的华夏军主力。山间的厮杀进一步升级,攻防战已经打成阵地模式,华夏军以炮阵封锁山口不断地占便宜,但女真人也确定要死了华夏军的主力让其无法离开。事实上所有人却都在等待着战局的下一步变化,宁毅这边的反应诡异到让人懵逼。
二十八,斜保接近三万人力量都已经陆续集结起来,甚至拉来了三千骑兵。宁毅不紧不慢地挪向前方,斜保也跟着挪向前方,他始终认为对方是该在某个时刻耍诈的,但一直没有,两拨人之间的互动看起来像是两个小孩子的喊话。
“有种你砍啊!”
“我砍了!”
“你砍啊!”
“我砍了!”
“不砍是孙子”
总要砍一刀的,否则就成司马懿了。
二十八这天下午,前方山间战火连天。望远桥附近,完颜斜保一刀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