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山间各路的战斗未歇,部分女真士兵被逼入山间绝路负隅顽抗。这一边,渠正言的声音在响,“……我们不怕你虚与委蛇!也不怕你们再与我们作战!今天雨一停,我们的大炮会让雨水溪的阵地不复存在!到时候我们会与你们一道清算今天的这笔账!没有其它的路走了!拿起刀来,当一个堂堂正正的汉人!当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要不然,就都给我死在这里”
未时三刻,便有第一批的汉军士兵在雨水溪附近的小树林里被策反,加入到反攻女真人的队伍当中去。由于正面交锋时女真军队第一时间选择的是进攻,到得此时,仍有大部分的作战军队没能踏上回营的道路。
由于雨水溪的地形,这一边的女真营地并不像黄明县一般就摆在城池的前方,由于同时能对几个方向展开进攻的缘故,女真的大营摆在了三里多以外的小山山腰上,后方则把守着通往黄头岩的道路。
在这直线距离不到四里,实际地形却复杂多变的山林低地间,早已计算好作战步骤的华夏军部队选取了数个关键点。如负担最重的第四师第二旅第一团,由团长沈长业带领,在轻松凿开两支水货部队的阻拦后,直接杀入女真人撤兵途中最关键的一处谷地。
平日里只是静静存在于这处山间的谷地还没有名字,沈长业的千人团在雨中摆开防线,他杀进来时战场上的女真人还没有仔细考虑过后撤的想法,但不久之后的这个下午,沈长业的部队在这峡谷之中先后遭遇了多达十一次的、反复如海潮般的攻击。
尸体在峡谷之中堆成了小山,粘稠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水流。这一天过后,峡谷被命名为“胜利峡”。
渠正言麾下的第二旅第一团,也成为整个战场中减员最多的一支部队,有将近五成的士兵永远地睡在了这倒鲜红的峡谷之中。
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将尽时,雨已渐渐的停下来,各处山间负隅顽抗的声音渐渐变小了。此时讹里里已死的消息已传遍整个雨水溪,从大营到黄头岩的通路已经被破坏,意味着后方达赉的援军难以抵达,战场回归军营的两条主通路被华夏军与女真人反复争夺,一些人绕小路逃回大营,许多军队都被逼入了绝地,一些强悍的女真部队摆开了阵型固守,而大量幸存的军队选择了投降。
包括金兵主力、汉军部队在内,在这场战斗中直接死伤的金军人数逼近八千,此外约有一万五千余人被就地俘虏,解除武器后押往后方。
华夏军的损伤同样不少,但随着雨势渐歇,渠正言让人拖着最后还能用的大炮往山里走,它们一部分会被用来对付负隅顽抗的女真精锐,一部分被拖向女真大营。
用于负重的驮马拖着干燥的柴枝穿过了血淋淋的战场,抵达女真大营外围后,渠正言指挥着士兵在上风口点起一堆堆的篝火。篝火排开后加入湿柴,一道一道的黑色烟雾沿着山坡往女真人的大营方向爬上去。
这女真大营在扎好后的两个月时间里并未受到攻击,它的许多结构尚算完好,木制的围墙、堆着炮火的雨棚,但渠正言并不畏惧,在雨水溪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一部分“溃兵”已经往大营这边退“回去”了,而随着黑烟的缭绕,驮着炸药包的马队也已经陆续过来。
只要达赉的援军无法赶到,这个夜晚恐惧的情绪就会在前方的军营里发酵,今天夜里、最迟明天,他便要敲开这堵木头城墙,将女真人伸向雨水溪的这只蛇头,狠狠地、彻底地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