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恐怕非三五日不能建功。而且……恐怕我方损伤也重……”
听他说完这些,前头术列速的嘴角倒是微微动了动,像是笑了一下:“那你说,我为何要这样打?”
“只因……此战关系整个晋地局面,黑旗一败,整个晋地再无能当我大金一击者。而且,听说南面正在谈判,尽早底定此事,也方面许多人看了后……选择站队。”
这话说得极为直白,但有些不该是他作为汉人的身份去说的,出口后,沈文金变得稍显吞吐,只是这之后,术列速的脸上才真正看见笑容,他静静地看了沈文金片刻。
“是啊,沈将军也看出来了,我必须胜,也必须速胜,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沈文金犹豫片刻:“……是……是啊。”
听了沈文金的回答,术列速满意地又往前走。沈文金想了想,又道:“而且,依末将看,如今风向不对,后方这三只……气球,飞不到城墙上,虽然升起来也能对城头有些压力,但此时未免用得太早了一些。”他这句话乃是肺腑之言,术列速却并不理会了,过得一阵,话语响起来。
“我率军南下之时,谷神大人给我一只袋子,要我抵达战场后打开,袋子里有一破城计策。这计策须得有人帮忙,方才能成,沈将军,今日攻城,我见你作战勇猛,麾下将士用命,因此想请你助我行此计策。”术列速回过头来,“怎么样,沈将军,这破城之功,你可愿意收入囊中?”
沈文金微微一愣,随后推金山倒玉柱地往地上跪倒:“但凭将军有命,末将无不尊从!”
“好。”术列速的目光望向激战的林州城头,火光在他的脸上跳跃,随后他扶起沈文金,“我与你详述这计策细节,能否速战破城,便全看沈将军的了……”
……
子夜,林州东北面积雪的山岭中寒风呼啸,一直队伍在崎岖的山间往前延伸。
穿过深林、越过雪岭,整个队伍的前后都没有任何火把亮起,二月的上旬,空气从寒冷中开始转暖,令得积雪不再如冬日那般稳固,走在雪地中的人们一脚一脚的踩进积雪又拔出来,积雪被热气稍稍融化,又被深夜的寒冷冷冻起来,令得这夜半的行军,没有丝毫的温度。
再往前,队伍穿过了一片狭窄的崖壁,呜咽的冷风中,士兵一个接一个,拉着简单的绳索,从只够一人贴身穿过的悬崖道路上过去,身体的一侧便是不见底的深涧。
祝彪与带路的斥候们走在最前头,一面探索道路,一面将绳索固定在这陡峭的山壁之上这样的深涧,即便是以祝彪直逼宗师级别的身手,若是踩空一脚摔下去,也可能尸骨无存。
然而,这片在平常时候即便是猎户都不太敢走的山壁,是无声无息接近林州唯一的道路。
数日前,随着术列速的拔营南下,得到消息的这支华夏军参谋部迅速做出了反应。刺杀田实之后,晋地内讧,正面击溃华夏军显然是完颜希尹这一系列动作中的关键一步。此时随着田实的死,晋地的士气降至最低点,自己这支仅仅万人的华夏军不能败,却也不能轻易避战。
但另一方面,以万人的华夏军死守林州,期望拉动整个晋地的士气?显然也是个愚蠢的选择。在得到王巨云的回应后,关胜将一万一千的华夏军分兵两部,一部八千余人进入林州,依靠城防之利,与术列速展开作战,另一支三千余人的队伍则分往东北方向,等待祝彪的到来。
这样的选择,主要是为了避免林州变成死守之地。而在另一方面,考虑到女真人的战略需要,术列速攻林州必定会求速胜,三万对一万的数量优势固然可观,但很可能还有其它的后手。因此,这场战斗一开始,就必然会变成两支精锐队伍无所不用其极的激烈交锋。三千预备,不能太远,不能太近,为了战场上的主动,最好还能避开术列速的眼睛,到得后来,这条危险的山路,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夜风如钢刀刮过,后方陡然传来了一阵动静,祝彪回头看去,只见那一片山道中,有几个人影忽然乱了地方,三道身影朝山涧落下去,其中一人被前方的士兵奋力抓住,另外两人转眼不见了踪迹。
山道间没有传来太过的声音,只因出发之前,军队之中便被严格下令,不许出声。三千人的长队,就这样陆续的、谨慎地穿过这片崖壁,期间又有数人先后掉下了深涧,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有人落泪,但队伍仍旧无声蔓延,待到众人全都穿过了崖壁,有人回头望去,那黑暗中的山体安安静静,未曾留下任何方才的痕迹,不久,这片崖壁也被他们迅速地抛在了后头。
前方黑暗而寒冷,去往林州的道路仍旧遥远……
……
过了子夜,林州的攻城才又停了下来,激烈的战斗仿佛每一刻都有可能凿穿城墙,但到得最后,这一意图仍旧未能实现。
女真人鸣金收兵,却仍旧保持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发动一场猛攻的姿态。战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