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即便形成大大小小割据、摇摆的势力,也好过这些抓不住的地方立刻成为女真人的囊中之物。
政治,当失去一个绝对的掌控者后,便自然而然地变成了一场揽人头的游戏。
在谈判会上,那名叫廖义仁的老人所说的或舍五城、或舍十城虽然听来荒谬,但实际上,也正在以这样的形式慢慢出现。对垒的各方都明白,在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里,若是各方先掌控了自己能掌控的地盘,数日之后是打是降,都还有一丝生机,但若是眼下直接翻脸,晋地立刻会被打成一片火海,女真人会在一片废墟上往南推下去。
到时候,任何人都不会有活路。
而在这场激烈却又压抑的对抗之中,所有人也都还在等待着北面的一场厮杀。
林州,二月初八,术列速已展开攻城。
……
“砰”的轰鸣之声响起在城墙上,满地的石块、血水便随之一震。二月初八上午,术列速攻城的第二天,林州的战况趋于白热化。
二月初六中午女真大军抵达林州,二月初七完成三面的围城,同日展开进攻。就一场攻城战而言,这样的展开显得极为仓促,但术列速仍旧选择了这样直接的攻击。
在林州城的东、西、北三个方向上,整个战线几乎是同时发起进攻,攻城仅是弓矢、云梯等物。但在大规模的佯攻下,术列速选择了两点作为突破口,依靠着女真精锐的强悍,异常猛烈的冲锋队巧妙掩藏在汉军的进攻当中,选择城墙上明显并非黑旗军守护的地段进行突击,在初七的下午,便给林州城墙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这如同当头棒喝般的进攻,算得上是术列速对眼前华夏军的第一次试探,最终未能破城。到得初八这天的上午,三十余架投石车被女真方面连夜组装完成,推出了阵地,连同八十余架云梯,对林州西面城墙进行了强攻。
加上林州守将许纯一手下的两万三千人,此时在林州的守城军队总计三万余。虽然女真人摆的是为三缺一的阵型,但整个城池哪一处都不可能松懈。在女真人骤然的强攻之中,城池西面的压力瞬间到达了极限。
驻守这边的华夏军士兵开始朝着这边靠拢,城墙上大炮轰鸣,箭矢如雨落。女真士兵在视野范围内犹如蜂群一般,他们推着沙袋、泥袋,扛着云梯,转眼间填平护城河,将云梯搭上了高度约两丈的城墙。
林州的城墙算不得高,八十余架云梯,转眼间充斥了视野中城池的每一处,悍不畏死的女真士兵冲杀上去,但城墙之上,仍有华夏军士兵如铁墙一般的防御。即便是再悍勇的女真士兵,一时间也难以单人突破华夏军士兵的默契配合。这令得城墙西段转眼间变成了绞肉机。
凶猛的攻城与厮杀大概进行了小半个时辰到达巅峰,正是城墙上的防御力量也趋于饱和之时,北面的战场,一支千人的女真队发起了突袭,选取的正好是为了防御西面攻城点而分走了人手的薄弱处。同时,往北两里外的城墙,汉军发动强攻。
这样的攻城战术从不出奇,虽然守城军占地利之便,但作为防御方,便如同一根绷紧的皮筋,攻城军只需选取几处反复施压,周围的力量都会被吸引过去,难免成了薄弱点,方便攻城方强攻登城。
当然,这样的战术,也只适合战力水准极高的军队,如女真军队中术列速这种大将的嫡系,尤其是精锐中的精锐。面对着普通武朝队伍,往往能迅速登城,即便一时未破,对方想要夺回城墙,往往也要付出数倍的代价。
城墙之上,许纯一军队中的伍长牛宝廷眼见着女真人蔓延而来,手脚都有些冰凉,他是吃了多年行伍饭的老人,已然是军队中的兵油子了。晋王军队良莠不齐,牛宝廷只是混日子升的伍长,有眼力却也知凶险,眼见着自己这边城墙成了对方强攻之处,便知凶多吉少。而这附近,那些华夏军士兵也已少了许多。
带领着手下的几个人,牛宝廷朝着城墙下射了几箭,转眼间,云梯便已经一架架的搭了上来,女真士兵举盾持刀,凶悍地上冲。战场是最好的试金石,只看他们踏上云梯的从容摸样,便知道一个个都是战阵之上杀人无数的精锐这种气势老兵油子根本不可能做得出来。
附近城墙有大炮轰鸣,石块被扔下去,但过得不久,仍旧有女真士兵登城。牛宝廷与身边弟兄杀了一个,另一名上来的士兵守住片刻,又等到了一名女真士兵的登城。两名凶悍的女真人将牛宝廷等五人逼得不断后退,一名兄弟被砍杀在血泊中,牛宝廷头上差点被劈了一刀。他心中害怕,连连后撤,便见那边女真人气势高涨,杀了过来。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老兵油子在心中仓惶地想,一方面眼前女真人凶悍,另一方面,女真人一旦破城,城中所有人也要死光。这片混乱当中,手下一名士兵被砍中肩膀,吓破了胆奔向城墙另一头。
牛宝廷等人也是惶然躲闪,短短片刻,便有女真人从不同的方向连连登城,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