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迅速地往大同集中。
奴隶的大量增加填补了战时空缺的人口与劳动力,贵族与商人的集中带动了城市的繁荣,尽管此地如今仍是军镇重地,城市之中的各项商业,确也已经大大的繁荣起来。
在此地的每一家青楼里,此时你都可以找到沦为妓妇南方武朝贵族女子,每一间商铺里,此时都有一两名南面掳来的奴隶,戴着绳套、刺了面颊,被逼着干活。眼下,正是女真人真正无敌天下的时代,并且仍未失去进取之心。将星与人杰云集在这座城池里,但当然,三教九流,暗处的勾连和交易,也没有一刻真正的停止过。
城东的一个院落里,两拨人正在会面。
“早几个月,人大批大批地来,倒是好说,最近开始查得严了,价格就比以前高些。”一本正经的女真官员接过对方手中的金银,皱眉清点,口中还在说话,“何况你要的还专门是干这行的,接下来自然能够找到,只是……怕又要加价,到时候可别怪我没说明白。”
“这个自然。”付钱的女真华服男子笑着,“只要七爷帮我把上京烟火生意做成独一份,钱不是问题。嗯,七爷,这些契文,没有问题吧。”
“自然没有,皆是官契,你可当面看好了。”
“七爷说没问题,便不用看了。”华服男子将文契放进怀里。
“从这里回上京,包你无事,只是你可别乱走。”对方皱了皱眉,“老实说,既收了钱,我不管你干嘛。这些猪仔,你该怎么用怎么用,不肯做事你就打,打死了,自上官府交钱去,但你若路上乱来,出了篓子,可别攀扯到我身上来。若不是兀颜那小子介绍你来,我才不会跟你做这生意。”
“知道,七爷放心。生意嘛,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没事,下回才又有得做嘛。如今正是好时候,我岂会要了几个猪仔就不再要了。”
“我看您也不是这样的人,哎,烟火生意真这么好做吗?”
“上京与西京不同,西京一帮大头兵,懂什么,就懂上青楼上馆子,上京人爱凑个热闹,晚上放个烟花爆竹。我那边之前有几个辽国的匠人,可契丹人在这方面怎比得上武朝,那才是会玩的地方。您看好吧,这笔我要大赚。”
“该您赚钱。”
双方说着,哈哈一笑,然后取到后方,将几个武朝“猪仔”提出来:这一共是五名武朝的匠人,脸上都被刺了字,有一人不知道得罪了谁,此时也被还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一个人的手臂齐肘断了,五个人被链子串着站在那儿,衣衫褴褛、目光呆滞、皮包骨头。
华服男子对那断臂之人表示了不满,但不久之后,还是收货了。他与五名手下押着这五名奴隶离开院落,往城市东门方向过去,一行十一人,不久之后遇上了盘查。
下午,完颜希尹回到府中,陪着名为小妾实为妻子的陈文君说了会儿话,不久之后有人求见,乃是被他安排着去集中火药匠人的心腹将领。完颜希尹未有避嫌,将人召进院子里,这将领向陈文君行礼之后,低声向完颜希尹报告了一些事情:“有几件奇怪的事……”
完颜希尹听完之后,目光凝重起来,片刻,挥了挥手:“知道了,找一找。”那心腹将领告退下去,完颜希尹站在那儿,又沉思了片刻,陈文君过来:“相公,什么事?”
“……没事。”完颜希尹想了想,笑着摇摇头,“跳梁小丑……对了,近来武朝出了件大事,我还未跟你说……”
夕阳渐红,栽了各种花木的院子里,名震天下的将军搂着他的妻子,轻声地说着话,妻子偶尔笑起来,两人的依偎在这夕阳中溶成一抹幸福的剪影。
七月底的延州城,一片热闹的景象。
李频坐在小广场边的石阶上,看着不远处一群人的哭诉和抗议,乔装成商贩模样的铁天鹰站在他的身边,皱起眉头:“这宁立恒,打的什么主意……”
六月底,董志塬上的一战经过此后近一个月的扩散和发酵后,震惊天下。李频在小苍河原本是心丧若死的离开,听闻这个消息的传来,他的整个人,也被震撼得无以复加。在小苍河中以那种语气说着要颠覆儒家的人,首先给人的感觉固然是疯了,然而当黑旗军以一万人打垮十余万西夏军,在这样的危局中以一己之力夺回西北大势,这种疯子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就都让人无法忽视。
李频不知道如何打败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入手,但思前想后,他决定来看看。此后,又阴差阳错地遇上了铁天鹰,便结伴而来。
夺取延州之后,黑旗军也夺取了西夏军原本收割的大量粮食,此后他们在延州城内做出了古怪的事情:他们一家一户地统计好了户籍,在这几天宣布,但凡名字在户籍上的人,过来书写“华夏”二字,便可领回定额的一人之粮。
写两个字领粮食,这是在西北这块地方从未有过的事情,一些人喜出望外,但同样的,也原本居于此地的不少人,他们原本就是富户,期待着官兵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