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地上的浮沉漾起。冲在前方的人眨了眨眼睛,因为鲜血飚射过来,溅在了他的脸上。皇帝的右手前臂已经断了,白森森的断骨从衣袖里插出来,他痛苦地蠕动。
没有多少人能在意到声音了。有人大喊,有人谩骂,有人冲向前方,更多的人目瞪口呆,脑子里嗡嗡嗡的,在理解着这不可能发生的一幕。
金阶上方,御座之前,那身影挥落周喆之后,在他身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宁毅在金阶的最上方坐了下来,他目光平静地望着前方的所有人,那些或歇斯底里,或不可置信,或满眼谴责,或目瞪口呆的大臣。手中的刀锋压在了仍在地上痛苦蠕动的皇帝身上,然后,他用刀背在他头上用力砸了一下!
距离他最近的大臣只在前方三步远,是脸上沾了血滴的秦桧,不远处,李纲须发皆张,破口大骂,无数不同的表情浮现在他们的脸上,但整个殿内,没有人敢上来一步,他将目光越过这些人的头顶,望向殿门之外,阳光炽烈,那里的天空,想必有悠悠的白云。
汴梁城已经乱起来。
城外远处的驿道边,令人窒息的一刻。
视野那头,奔腾的铁骑洪流冲入城市!
在女真人的强攻下都坚持了月余的汴梁城,这一刻,大门敞开,不设防御。
兵部门口,炮声轰然响起,梁门附近,同样有炮声响起。汴梁城内能够开花的主节点上,转眼间,已经遍地开花,禁军殿帅府,陈驼子率领众人已经轰开了外墙,直冲而入,斩杀其中的禁军官员,掠夺传令符印。宫城外墙,不少禁军被那升起的两只大皮球吸引,然而此时宫内已经传出骚乱,西面宫墙外的一处,数百人陡然汹涌出来,有人抬着叠成一摞的梯子,梯子上有绳索和绞盘,随着人群的拉扯,那梯子一节一节不断的升高!两架云梯靠上宫墙!其余人手中拿着十余架经过改装系有绳索的巨弩,将勾索射上城墙。
他们同时涌上!攀爬绳索,快得如同山里的猴子!
皇宫御书房旁的等待小屋里,红提站了起来,走向门口。即便在这里,守卫都已经感受到了混乱,一名大内高手迎上来,他伸手,红提也挥起了手掌。那高手迟疑了一瞬,手掌轻飘飘的拍落。
他的身影在那一瞬间退出了两丈,然而天灵盖已碎,视野最后残留的画面里,是自己的长刀不知为何已在那女子的手里,她从房间里走出来,屋檐之下,两名同伴所在的地方,血光暴戾地分开!
在那一瞬间,他看见的,仿佛修罗地狱……
热气球升上天空。
气球下方的篮子里,西瓜俯瞰着整个京城的样子,视野周围,一切都在扩张开去,血与火的冲突,杀戮已展开。万胜门、梁门、丽泽门,人们正在铺开道路,吕梁山的骑兵沿着长街汹涌而来,扑向宫城!
圣公,我到了。
这一刻,她想起杭州……
时光越过让人无法察觉的长河,许多的东西,都在慢慢的溜走。而这一刻的未来,压过来了!
血与火的交汇,会渲染出即便在看不见的地方,都能嗅到的硝烟,地面在震动,空气焦躁,深处却平静。他坐在那里,有时候,在没有人能察觉到的幽静深处,会泛出纠缠的光影来。
“姑爷!”那认真的小丫鬟身影的脑后,有一动一动的小辫子。
“相公。”仕女福了一福,露出笑颜,她不再戒备了。
穿长裙的女子追着母鸡奔跑,在雾气里若隐若现。
老人在江宁的河边笑着,落下棋子:“立恒。”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我又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你只能成……三流高手。”
“我们在吕梁山……过得不像人……”
大雪落下时,在风雪之中,身边的女子伸出手来,笑容清澈。
杭州城,有硝烟弥漫,鲜血升起来。
“我辈儒者,最该做的事情……”有一位老人在牢中拱手,“是卫道!”
“我只是牧羊人,我没那么好,我只希望他们……都能抢到馒头。”
“我们以前都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后来,慢慢的被这世道教得怕了……我想告诉他们,有些大人是不怕的。”“包道乙,你要死了”
“为什么要骗我,我的爹爹……是被朝廷杀了的啊”
“梁山人,他们……”
“没想过要杀你,但我一定要宁立恒的命!”
“试试我跟不跟你讲江湖规矩!”
“我想灭梁山,请你们帮我。别担心……你们跟得上。”
“人在这个世界上,会遇上老虎。”
“……所以我吃人!”
宁毅一棒打在李逵的头上,又是一棒,然后看着他的眼睛:“看你一辈子都行!”
破旧的院子里,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