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竹记扩大之后,宁毅策划改良了印书、纸书作坊的一些机械、流程,提高了效率,这些书坊,便由王家的一众女子打理起来。
而此时在宁毅身边做事的祝彪,来到汴梁之后,与王家的一位姑娘情投意合,定了亲事,偶尔便也去王家帮忙。
四月中旬的这天,一些人受到煽动和蛊惑,跑到王家的店铺里打砸,祝彪正好在那,挡在通往书铺后院的院门处,将冲进来的人打了个东倒西歪。
祝彪师承栾廷玉,在独龙岗上本就是数一数二的好手,后来跟随宁毅征战,此时的身手比起杭州时的陈凡或许都不逊色,乃是宁毅身边战力最高的几人之一,眼前的京城中,能够稳稳压下他的,或许就只有一个陆红提。以他抵近宗师级别的身手,普通的三五“爱国青年”哪里会是对手,一怒之下,几十个人被打飞在地,但由此一来,也出了麻烦。
书坊随后被查封,官府也开始调查此事,要抓祝彪入案。宁毅便一方面压住这事,一方面摆平伤者、苦主。好在祝彪跟随宁毅这么久,曾经的鲁莽习气早已改了许多若他还是刚出独龙岗时的性子,这些天的隐忍之中,几十个普通人冲进去,怕是一个都不能活。
宁毅的查证之下,几十人中,大约有十几人受了轻伤,也有个重伤的,便是这位叫做“小牛”的年轻人,他的父亲为守城而死,他冲进去砸店、打人,祝彪将他扔飞他又冲过来,最终被祝彪扔飞在台阶上摔断了腿。
铁天鹰等人搜集证据要将祝彪入罪,宁毅这边则安排了不少人,或利诱或威逼的摆平这件事,虽然是短短的几天,其中的艰难不可细举,例如这小牛的母亲潘氏,一方面被宁毅威胁利诱,另一方面,铁天鹰等人也做了同样的事情,要她一定要咬死行凶者,又或是狮子大开口的要价钱。宁毅反反复复过来好几次,终于才在这次将事情谈妥。
这潘氏虽然有些贪便宜,也想要籍着这次机会大大的赚一笔,但在铁天鹰、宁毅的两边威逼之下,她过得也不好,小门小户的,哪一边都不敢得罪,也是因此,最后宁毅才向铁天鹰那样的说一说。
一路回到竹记当中,吃过晚饭,更多的事情,其实还摆在眼前。祝彪的事情并不容易,非常麻烦,但麻烦的事情,又何止是眼前的一项。
这几天里,有两家竹记的铺子,也被砸了,这都还算是小事。密侦司的系统与竹记已经分离,这些天里,由京城为中心,往四周的消息网络都在进行交割,不少竹记的的精锐被派了出去,齐新义、齐新翰兄弟也在南下操持。京城里被刑部找麻烦,一些幕僚被威胁,一些选择离开,可以说,当初建立的竹记系统,能够分离的,此时大都在分崩离析,宁毅能够守住核心,已经颇不容易。
他还没到离开的时候,但也已经快了。当然,要离开恐怕也不是那么直接简单的事情,他做了一些后手,但并不知道能不能发挥作用。
晚饭过后,雨已经变小了,竹记幕僚、掌柜们在院子里的几个房间里议事,宁毅则在另一边处理事情:一名掌柜的过来,说有两个店小二被刑部捕快找麻烦,挨了打的事,随后有幕僚过来提出辞呈。
宁毅给两名手上的店小二拨了伤病的费用,也让掌柜安抚他们的家人,对那幕僚则劝说了一番,最终对方竟打消了念头大概是见到了宁毅的艰难。
两拨人离开之后,远远的院门处,一名身材挺拔的青年男子也过来了,便是这几天被宁毅安排去做其它事情的祝彪,此时他应该已经听说了宁毅等人做的事情,赶了过来,目光不豫,但自然不是针对宁毅的。
“坐。”宁毅笑着抬了抬手。
祝彪在前方坐下了。武者虽非官场中人,也有自己的身份气度,尤其是已经练到祝彪这个程度的,放在一般地方已经称得上宗师,对上任何人,也不至于低头,但此时,他心中确实憋着东西。
“虽然出身独龙岗那等地方,但我祝彪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不讲理的山匪野人。”
坐了好一阵,祝彪方才开口:“先不说我等在城外的奋战,不论他们是不是受人蒙蔽,那天冲进书坊打砸,他们已是该死之人,我收了手,不是因为我理亏。”
他语气平静但坚决地说了这些,宁毅已经给他泡了一杯茶:“你我相识数年了,这些你不说,我也懂。你心中若是过不去……”
“我心中是过不去,我想杀人。”祝彪笑了笑,“不过又会给你添麻烦。”
“京城有京城的玩法,好在就在玩完了。”宁毅顿了顿,“若你觉得不舒服,如今北面有些事,我可以让你去散散心。你是习武之人,操心这么多,对你的进境有碍。”
武者极难忍辱,尤其是祝彪这样的,但眼下并不能讲这么多的道理。好在两人相处已有几年,彼此也都非常熟悉了,不用解释太多。宁毅提议之后,祝彪却摇了摇头。
“来之前我心里憋着火,但路上就已经压下去了。”他说道,“你比我憋的火气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