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属意在你和谭稹之间选一个顶上去。”
“女真刚刚南侵,我朝当以振作军力为第一要务,谭大人曾主兵事,可为右相。”
“谁可为右相,朕心里有数。”周喆看他一眼,“你很好,下去吧。”
主审官换人的消息传入相府后,右相府中,纪坤、闻人不二等人还有点乐观:御史台秦桧性情忠直,若加上唐恪,二比一,或许还有些转机。尧祖年却并不乐观,他对于秦桧,有着更多的了解,信心却是不足。三人之中,唐恪固然清廉持正,但坦白说,主和派这些年来受到打压,唐恪这一系,基本上散沙一盘,在朝堂内除了清名之外,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实质的影响力了。觉明正在皇室奔走,试图扭转上意,未曾过来。
“这是要赶尽杀绝啊。”唯有宁毅愣了半晌,低声说出这句话来,还有些心存侥幸的众人看看他,都沉默下来。
如同皇帝的新衣一般,这次事情的端倪已经露了这么多,很多事情,大伙儿都已经有了极坏的猜测,心怀最后侥幸,不过人之常情。宁毅的这句话打破了这点,此时,外面有人跑来通报,六扇门捕头进入尧家,正式缉拿尧纪渊,尧祖年皱了皱眉:“让他忍着。”随后对众人说道:“我去大牢见老秦。按最坏的可能来吧。”众人随即分散。
右相府的反抗和活动,到此时才提升到只求保命的程度,然而已经晚了。席卷京城的巨大变动,在周喆、蔡京、童贯、王黼各系的推动下,籍着京城赏功罚过、再度振作的积极之风,已经全面铺开。
常来矾楼的人,忽然换了不少。
京城风声鹤唳的时候,每每如此。来到风月之地的人群变化,往往意味着京城权力核心的转变。这次的转变是在一片大好而积极的赞誉中发生的,有人击节而哥,也有人义愤填膺。
“……真料不到,那当朝右相,竟是此等奸人!”
“……朝廷尚未审结此事,可不要瞎说!”
“哪有瞎说,如今每日里下狱的是些什么人,还用我来说么……”
“秦家大少可是在太原死节的义士”
“太原城围得铁桶一般,跑不了也是真的,何况,即便是一家人,也难保忠奸便能一样,你看太师父子,不也是不同路”
“楼下说书的先前每日说那秦家大少,这两日,可不是不说了”
“右相结党,可不逊蔡太师,而且此次守城,他赶人上城墙,指挥无方,令那些义士全葬身在了上面,后来一句话不说,将尸体也全烧了,你说,哪有将人当人用过”
“说这七虎,我看啊,他与……不,他就是最大的害人之虎”
近来师师在矾楼之中,便每日里听到这样的说话。
她如今已经弄清楚了京中的大势发展,右相一系已经从根基上被人撬起,开始垮塌了。树倒猢狲散,墙倒便有众人推,右相一系的官员频频被下狱,三司会审那边,案子的牵扯则每天都在变大,虽还未形成定罪的形势,但在眼下的情况里,事情哪里还跑得脱,只是最后定罪的大小而已了。
舆论开始转向与朝廷那边的风声有关系,而竹记的说书人们,似乎也是受到了压力,不再说起相府的事情了。早两天似乎还传出了说书人被打被抓的事情,竹记的生意开始出问题,这在商人圈子里,不算是稀奇的新闻。
但底层一系,似乎还在跟上方对抗,据说有几个竹记的掌柜被牵扯到这些事情的余波里,进了开封府的大牢,随后竟又被挖了出来。师师知道是宁毅在背后奔走,她去找了他一次,没找到,宁毅太忙了。
李妈妈每每说起这事,语带叹息:“怎么总有这样的事……”师师心中复杂,她知道宁毅那边的生意正在瓦解,瓦解完了,就要走了。心中想着他什么时候会来告辞,但宁毅终究未曾过来。
时间到得三月二十七,这天在矾楼之中,大伙儿都在议论着李纲受封的事情,秦嗣源案子的事情,师师倒在楼中发现一个人,那人一袭蓝衫,样貌消瘦,似乎还有伤在身,不时咳嗽,师师对他有些印象,依稀记得这人原是相府幕僚,叫做成舟海的,他大概是约了人来矾楼谈事情,可能也在为相府奔走。师师才发现他不久,便有人匆匆赶来,与那成舟海说了几句话,成舟海便匆匆出去了。
随后也有人跟师师说了事情:“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右相府中闹出事情来了,刑部要拿秦家二公子下狱问罪。秦家老夫人挡住不许拿,两边闹起来,要出大事了……”
师师脸色一白:“一个不留?这做得……这做得……秦家毕竟于国有功啊……”
“嘿,功过还不知道呢……”
那人报完信便去看热闹,师师想了想,连忙也叫人驾车,赶去右相府。到得那边时,周围已经聚集许多人了,这次涉及到秦绍谦的是另一个案子,刑部主理,过来的乃是刑部的两位总捕,带了文书、捕快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