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跟孩子。”
“恩师就是爱操心。”
于烟笑了笑,她看见自家相公情绪似乎不高,想是公事上遇了什么麻烦,想说几句有趣的话儿来开解一下,便听得后方有婴儿的哭声传来,连忙跑过去了。
两人成亲已有数年时间,夫妻感情甚笃,却直到今年二月,于烟才诞下一名男孩,也是两人的第一个孩子。罗谨言走进后方起居的院子,妻子抱着六个月大的孩子,坐在檐下的栏杆边给孩子喂奶,光芒像金粉一般的洒在母子两人的身上。罗谨言走到院落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相隔丈余,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于烟白了相公一眼,随后又笑了笑,安安静静地坐在了那儿,直到喂完了奶水,孩子不再哭泣,满意地陷入了沉睡,她也是轻轻摇晃着襁褓,坐在那儿没有走开。
她知道坐在对面的夫君喜欢看这一幕。
罗谨言坐得很正,双腿微微张开,手指在两腿之间,轻轻地捏着,看起来像个拘谨的学生。他望着妻儿,目光时而迷离,时而清晰,偶尔也朝妻子下意识的露出一个笑容。如此过了许久,秋天的风像是停了,他抬头看了看那天光,想起恩师说的触柱而死的话,想起杀人诛心的话,终于还是站了起来。
他进到房间里,拿了一些东西,包成一个包裹,往门外走去。
“我出去一下,回来的可能有些晚。”
“嗯,我等你吃饭。”
妻子说道。
河北西路,相州,汤阴县。
岳飞岳鹏举坐在土屋边的凳子上,看着院子里的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是女孩,稀疏的头发扎着小辫,不过三四岁的年纪,拿了一根棍子正在院子里嘿嘿哈哈的乱跑。旁边是一个才两岁左右的男孩,穿着开裆裤,在后面跟着走,偶尔摔在地上。
两个孩子是他的义女与长子,义女名叫岳银瓶,乃是他在三年前捡到、收养的一个女婴,长子岳云,还差一个月两岁。
土屋里,此时还有妻子与母亲,暂时来说,这就是他的一家人了。
这一年里,由于父亲岳和去世,原本在辛兴宗麾下服役的他不得不回家丁忧了。虽然在辛兴宗麾下时,他一向作战勇猛,也已经升任一营的都虞候,但是回家丁忧后,这些也就打回原形了。
他此时正在心中想着昨天过来的一个命令。命令来得很突兀,是关于相州附近匪事的。原本因为招安诏的缘故,整个北方的匪人最近都在忙着招安,有些方面乱了,于民间治安反而好了一些。但在昨天发来的命令文书里,写的是相州附近匪患严重,以陶俊为首的几支匪寨不服王化,已经严重扰乱相州治安,由于此时的相州没有足够的兵马,因此行权宜之计,夺情起复岳飞为相州钤辖,暂时统领相州的厢军,甚至可以招募一部分人,待到匪患去除,再做它议。
事情诡异得不得了。
虽然如今招安匪人,各种头衔发得也多,但眼下这是实职,而且夺情这事向来严重主要是有些麻烦一般来说,如果是别人遇上这种事情,岳飞会觉得,这人肯定走了很多的关系,想要当官,这样的关系可不好走,但他确信自己没有找过任何关系。
另一方面,丁忧之时起复,哪怕是别人帮忙说话,有时候也会留下一些恶果,譬如被人抨击不孝之事。这让他有些忧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要对付一些匪人,附近的军队、将领,能够抽出来的,比夺情起复一个没背景的小军官好得多的选择比比皆是谁想让他起复呢?
而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真的去统兵,家里怎么办的问题。父亲已死,自己再出去,这一家唯一的男丁可就只有两岁的小岳云了,幼女弱妻寡母,这日子怎么过呢?
他在军中断断续续地过了不少日子,参加了打杭州,参加了灭方腊,也参加了剿王庆,同时遇上的军队内部问题也不少,他年纪轻轻,武艺高强,却唯有军队内部的各种拖后腿、权力上的掣肘,让他觉得非常麻烦,回到家中以后,他也在反思这类事情,因此,对于要不要去接下这个任务,他有些犹豫。
附近的匪患,真的到了这个程度了吗?
走出军营,秦绍谦去到附近的镇子上,在客栈里见到了宁毅。
“宁兄弟,你交代的事情,为兄帮你办好了。你说,怎么感谢我?”
“二哥,捧杀我呢,我哪敢交代啊,就是请求、请求而已。”宁毅笑起来,“倒是你要什么感谢,尽管说。”
“你是财神爷,我和我的几个兄弟,到竹记去吃一顿,就行了。钱挂你账上。”秦绍谦哈哈笑着,拍了拍宁毅的肩膀,他也不让宁毅作陪请客,看来也就是满足下口腹之欲而已,对这个级别的人来说,就算不得什么要求或者感谢了,“我听说了你在吕梁的事情。倒是这个岳鹏举,你打听这么久找到他,是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他有才华,想让他早点起来。”宁毅笑了笑。
“丁忧夺情,可是有后患的……”秦绍谦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