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在空中停住、跌落,血肉横飞。
魔头开枪,脚步却没有半点停歇,右手之中却是抽出了造型奇特的军刀来。朴天翁从地上爬起,后退着,他挥起一把在地上捡起来的钢刀。朝着对方递出两刀,但对方几乎一步不停,霸刀刀法将对方的刀锋砸开,第二刀便斩了他的手腕,跨步第三刀劈在他的肩膀上,第四道劈上他的额头,噗噗噗噗的几声,他的胸口、小腹、大腿随着后退不断飞出鲜血,直到倒在地下,鲜血肆流的眼眶中。他看到那冷漠的眼神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左手之上的短枪换了一把,枪口对着他,大大的圆形黑洞。
“灾都快赈完了,你们还不消停”
又是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像西瓜一样的爆开。
祝彪端着长枪靠到了旁边来,有些惊讶:“虽然知道你有两下子怎么忽然好像厉害了很多?”
“想到一些事情,没什么顾忌了,人当然就厉害了”
“是吗?”祝彪眨着眼睛,“你以前就没什么顾忌啊。”
“反正我就快天下无敌了,你知道就好,不要乱传”宁毅笑了起来,随后变得有些疲惫,“我想快点回家看看。”
一路回到家中,马车进了院子时,身上的血腥气还未消去,宁毅站在后院看了看,院子里的桌椅、房子、树、围墙,想了想,才举步进去,侧院之中,小婵与宁曦蹦蹦跳跳的过来了,大概看到了他身上的血渍,有些担心,正要检查,她与宁曦都被宁毅抱住了。如此持续片刻,小婵还以为宁毅受了伤:“相公,你怎么了、怎么了让我看看啊”孩子却对父亲身上的血腥气有些不习惯,别开脑袋道:“爹爹、臭、臭”宁毅笑着往他脸上贴去。
“没事。”他将小婵搂得更紧了些,让她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肩膀上,过了好一阵,才道:“小婵,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我被板砖砸了,刚醒的那时候,我是什么样子的?”
“记不清了。”小婵回答,随后又道,“其实相公那时候有点凶,姑爷受了伤,还想出去,然后凶我了我有点怕呢。”
“呵呵。”宁毅拍拍她,“放心,我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事情。”
放开疑惑的小婵与哭丧着脸的儿子,宁毅朝里面走去,卧室之中,檀儿正在桌边写着什么东西,眼见宁毅进来,身上还有血渍,赶紧迎上来了:“相公”话还没说完,也被宁毅抱起来,朝着里面走去,最终压在了床上。宁毅趴在她的身上,将她吓了一大跳:“相公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她以为宁毅背后受了伤,扒拉着想看。宁毅双手捧着她的脸,一面盯着一面笑道:“没事。你别动。”
“呃你你受伤”
四目相对,檀儿还有些慌张,但逐渐的变成了迷惑。宁毅看了她一会儿,再伸手去触摸她的眼睛、鼻子、嘴唇,然后将脑袋搁在她的颈项间嗅了一阵。
“相公、怎么了啊”檀儿轻声询问。
“是遇上点事情。”宁毅仍旧趴着,“回来的路上遇上刺杀,不过主要不是这个”
“那些家伙,为了赈灾的事情吧我听说了”
“也不是。”宁毅沉默片刻,“呐,檀儿,如果就在这个月,我把云竹娶进门来还有锦儿,你”
他有些犹豫,檀儿倒是轻声笑了起来,“你总算做决定了。大家都在等着了吧”这是她故作豁达的笑,但心理准备,确实已经做了好久了,倒也不至于太过吃味。
“另外,这边事情定下之后,我要抽空去一趟吕梁山。”
檀儿这才皱起眉头来,片刻之后,神情复杂,艰难地用手打了他一下:“你也不怕身子垮了”
“哈哈哈哈不是那回事。”宁毅笑了一阵,道,“娟儿,找人替我弄点热水来,我要洗一下身上有血。”
门外传来听墙角的娟儿怯生生的应答:“哦。”然后跑走了。
宁毅坐起身来,脱去束缚的檀儿这才能整理一下衣服,她疑惑地看着宁毅。她也明白宁毅的性格,必然是遇上了什么儿女私情之外的事情,才会出现这样的反常。
宁毅想了想:“我以前总是有点排斥做长线的事情”
“呃?”檀儿并不理解。
“那是因为,总想到做到一定程度,抽身走掉。”他叹了口气,“但现在看来,有些事情,没什么退路。毕竟这么荒谬的事情”
“我、我不明白。”
宁毅没有再回答,抓起她的手拍了拍,然后又拍了拍,朝她一笑,笑容之中,已经变得温暖而和煦:“总之,你得陪我一起走。”
檀儿看着他:“我们本就是夫妻啊。”
疑惑却又有几分心照的目光当中,有些事情,就此敲定了。这个时候,阳光正从敞开的房门外,斜斜的照射进来,空气中有着春日独有的微寒
二月,初二。
清明。
李频走上太原城外的山坡,望着野外的累累坟冢,与那些给亲人吊唁时燃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