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尾处提上一两句,或是“有小友来杭,代为照拂一二”这样。秦老一直希望自己为文,这位钱老自然也将自己看成了前来投奔、学习的后辈,方才有这样的态度。
一般人若听了自己那些诗词名头,少不得虚词夸奖几句。他不以虚词敷衍,这其实是已经接下了照拂责任的态度,既然当成了自家弟子,首先当然要严格要求,不能乱夸了。他修养也好,对于宁毅喜欢志怪之类闲书的态度倒也并未表示出什么不爽的态度,随后宁毅回答得平平无奇,他也只是皱眉细思,随后从一旁书架拿了几本书下来。
“似立恒这等年纪,朝气活泼,爱看些志怪小文,倒无不妥。看立恒文字,也不是小节拘泥之人。不过,看书择书,也有些诀窍道理,老夫觉得,有些书,看一本是一本,若能从小节中见大道,得些领悟,看一本便似看了两本三本,呵呵,倒是往往因其取巧得几分窃喜。立恒既有兴趣,不妨将这几本传奇故事拿回去看看,老夫也是看过的,故事精奇,文字也好。若觉得有趣,这边还有两本书,我已做了注解,不妨与之佐读。”
宁毅接过那书看看,只见一边是几本时下盛行的鬼怪,其中一本他以前甚至买着看了,另外两本可以拿着“佐读”的一本是左传,一本是春秋,春秋后有“补遗”“考”三字,这都是烂大街的书,想来重点该是在注解上。
接过这几本书,宁毅道了谢。心中倒是几分苦笑,这位老人家还是不错的,方才一番谈话,他对对方倒也有几分好感,其实以秦老的识人眼光,既然将他介绍过来,他也知道对方不会是什么不靠谱的人。
他若真是专注学问,渴望在这方面有所精进或者是热衷科场功名的学子,这时候或许就该纳头拜师。偏偏他不是,这些事情又不好真说出来,往后倒是要辜负对方一番好意。想来秦嗣源或许也已经猜到他此时心态,写信之时多半便有些不怀好意,心中笑骂几句。
老人家不错,但如果往后没有什么需要寻求帮忙的事情,大家的来往估计也就是这一次了。心中做好了定位,又与对方聊了几句,宁毅起身告辞,钱希文点点头:“你便去吧。”转身要走时,宁毅倒是记起一件事,转身将那珊瑚笔格拿出来,交还给对方。
以宁毅心境,如果他真是有求于人,为了避免触及钱氏“家丑”,这笔架是绝不会当面交的,但既然没这份心思,也就无所谓了。只是在他交还时,才发现事情可能跟自己想的不同,那钱希文皱着眉头,笑容中有些啼笑皆非,目光望向宁毅:“进来时捡到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不信,只是倒也没有什么恶意。
“嗯,方才进来时,草地上捡到的。”
“呵……真是巧了……”钱希文想想,随后摇头笑了出来,“也罢也罢,正是缘分,钱愈,你来!”
他喊了一声,那钱愈显然就是方才那老管家,这时候应声进来,钱希文笑道:“立恒捡到了我这珊瑚笔格,你照那悬文上写的,去拿十千钱来。”
十千钱便是十贯,对宁毅来说虽然不多,对一般人家来说,却也不少,他此时有几分错愕。那钱愈出了门,钱希文拿着那笔格擦了擦,笑道:“我在家中,最喜欢这笔格,它常常丢,我便出了悬赏,能找回来的,赏十千钱,立恒既然找到,赏格自然变得兑现才是。”
“常丢?”
“呵,不知道怎么的,便不见了。”
“还常能找回来?”
“嗯,这不找回来了么?”
“……”
宁毅一时间有些无言,不一会儿,钱愈领了家丁拿了钱过来,十贯钱,并非银票,拿绳子串了,再用个大盒子装着捧过来。宁毅看着脸色抽搐。这时候一个铜钱大概三克多,一千钱将近四公斤,十千钱就是近四十公斤的重量,那家丁身材壮硕,两只手捧着,放在地上砰的一下。那钱管家则目光呆滞,大概准备置身事外,钱希文眨着眼睛有些尴尬,他摸摸下巴,但直到最后也没有开口说换成银票,就这样把十贯钱给了宁毅。
宁毅见众人这态度,虽然不知道钱家到底在干嘛,倒也觉得有趣,他也不用那家丁帮忙,伸手将箱子捧了起来,笑着告辞出门。
小婵在门外看见他们过来,连忙过去帮忙,想要捧过宁毅怀中的箱子。宁毅笑道:“别忙别忙,很重。”小婵自是想着丫鬟的责任,道:“小婵做惯事情的,力气也很大的。”宁毅作势将那箱子放了一放,小婵差点整个人被箱子拖倒在地上,还好宁毅立刻将箱子接住,笑得不行。
待听说箱子里是十贯钱时,小婵脸都圆了,想必是觉得钱家有些欺负人。
那钱管家也有几分尴尬,待快到门厅时,方才低声说起这事情的缘由。原来钱家虽然是十里八乡闻名的望族世家,钱希文持家却极严,务求简朴,家中子弟平素月钱甚少,而且不到时候,这钱也绝不会提前发放。有一次家中一名子弟遇上些事情,急需要钱,便将钱希文最喜欢的珊瑚笔格拿了去,钱希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