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惊,暗想,你老夫子不会是要以天下苍生为筹码,劝说晋王归降朱温吧?这可是万万没希望的。
程敬思显然没意识到肖俞想得那么远,仍是自顾自地说下去:“这几年我走遍黄河下游各处州府,发现了一个小秘密。”
肖俞很配合地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
程敬思原本淡然的脸上渐显忧色:“河底淤泥年年沉积,平原之上,河底几乎与地齐平。换言之,自汴梁以下,整条黄河几乎是悬空的,就靠两岸年年加固的河堤来约束这越来越不安分的大河。而且,人堆出来的河堤,终究不如老天爷那般严整。如今汴梁以下数百里河岸都是北高南低,长此以往,只怕黄河还会改道。”
肖俞这次是发自真心地“啊”了一声,满脸的不可置信。
程敬思苦笑一声:“我其实很希望是自己错了,但是多番考证之下,种种迹象都表明,我还没老糊涂。长则百年,短则二三十年,黄河必有一场前所未见的大决堤,甚至改道。”
肖俞也苦笑了一下。老爷子,您这哪是小秘密啊,说出去,半个天下都会震动。就是不知道晋王梁王岐王们知道了之后,是会更加玩了命的抢钱抢粮抢地盘,还是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一谈这天字第一号的民生大事?
仅仅一瞬,肖俞就有了答案——也许,大概,八成,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