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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外面西湖边的繁华渐去渐远,朱雨深虽然也有困倦的感觉。但是他并不想闭眼睛,他又想起了汪小芹。
公交车绕了一会儿,绕到了雷峰塔后面的街。朱雨深看到那里有一排子的小饭店。他记起大姑姑的话——汪小芹以前应该就是在这一带打工,她在饭店干过,还当过宾馆的服务员,保洁什么的。
只不过,如今这里再也不会有她的身影了。她和她那北方男人应该在此一起打拼了一段时间。然而她男人是否曾把她当作白素贞来呵护呢?他们离雷峰塔这么近,想到这方面了吗?这些疑问萦绕在朱雨深的心头,他的思绪很乱。
朱雨深觉得,汪小芹和白素贞仿佛是可以相互比拟的。许仙——应该是许仙的前世救了白素贞一命,白素贞来报恩,二人结为伉丽。虽然后来被法海拆散了,但也轰轰烈烈做出了很多大手笔的事,为世人传扬、羡慕,他们的爱显得很伟大。爱的结晶——许世宁,也就是白状元,那更不得了。他们已然成为经典。
但汪小芹和她男人却为周围人的所唾弃。这是怎么搞的呢?其实,她的那个北方男人也是在她的危难之中、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她送来救命钱,也可以说是救了她一命。
这是现世中的,就他们俩个人在弄。比许仙他们一会儿前世和蛇,一会儿后世和美女更有立体感和现实感。两个男人家的条件都是穷,家徒四壁,几乎都需要别人来拯救。讲起来,许仙救蛇是廉价的帮忙,而北方男人救汪小芹花完了他以前辛苦所攒的钱,他们之间显得更感人、轰轰烈烈才对。但是,结果怎样呢?怎么会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朱雨深有点猜不透。
公交车在经过一座桥时,颠波得很厉害,把朱雨深的三个同伴都颠醒了。这时,车人少了。这一颠却让朱雨深眼前一亮,他终于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女人的能量问题。想那白素贞经过千年修炼,可以说是有偌大的本事。这样一来,弄钱自然不在话下,她足可呼风唤雨,许仙就啥都不用烦。许世宁也多半由于母亲的原因,成为国中一人的状元郎。
然而,汪小芹虽然也有白素贞一般的容貌,她却是一个普通人。从知恩图报这一点看,可见她的素质是不错的。但你不能指望她也去呼风唤雨,去水漫金山呀。在芜湖站见到她的儿子,脏兮兮的,灰头土脸的。如若谁说他是未来的状元郎,那不扯淡吗?国中一人哪那么容易摊到他身?
老马先前也说,许仙爽死了。他几乎等同于一个吃软饭的,等于白素贞身的一条寄生虫,让男人羡慕得淌口水。但那毕竟是神话故事。类似于白素贞的汪小芹,出于报恩嫁给北方家里贫穷的侉子后,在她娘家人看来,汪小芹掉到了贫穷的泥坑里去了,必须得想办法自拔出来,不然一辈子都将被人看不起。再说,她自个儿活得也痛苦啊。
于是汪小芹就走到了白素贞的反面。白素贞是个美丽的正面的角sè,她的故事让人津津乐道;可怜的汪小芹却自从嫁到北方以后,就一直遭人唾骂,充当了别人挖苦及嘲笑的话靶子。这都是缘自于她没有白素贞那么大的本事。这算什么?人们总是希望被女人拯救,希望女人来改变世界。这要求,对女人们来说也太高了吧!
回到旅社,洗洗脸弄弄,老马他们三人的jīng神又好了。他们吵着要去龙井村买龙井茶带回去。朱雨深说他下午要去给亲戚送身份证,这个他就不去了。说话间,老马他们就动身了。老马对朱雨深说,龙井村比较远,他们晚饭就在外面解决了;朱雨兴的晚饭自行解决,不过可以向他报销。标准是不超过三十元。朱雨深认为这样也可以了。
他们三人走后,朱雨深看了一下手机,时间是下午两点钟。他不急着走,他把刑娥皇的身份证又拿出来看了一下。那张俊脸又在冲他微笑着,但笑得比较勉强,似乎是冷笑。他立马把身份证塞到了包里。
对着镜子,朱雨深梳洗了一会儿,并在头喷了一点自带的定型水。他是以忐忑不安的心情出门的。
朱雨深致所以不能以坦然的心态去见邢娥皇,这主要缘自于两个方面的原因。
首先,近几年姑姑家那边的人都在传娥皇的本事比较大,在外挣了大量的钱,据说她已升至一家超大公司老总的秘书了。也就是短短几年时间,这个丫头基本就已脱胎换骨了,完成了从丑小鸭到美天鹅的转变。
当然,她本人的心态肯定也浮了来,她的样子也应该是风光无限。这难免会让他们这些工资不高,jīng打细算过rì子的人相形见绌。由于出身关系,朱雨深历来不愿和那些有钱的、牛哄哄的人接触。但今天之事在所难免。
另一方面,几年前,他才调来黄镇中学,娥皇还没发达时,他也没谈啥对象、接触啥年轻女xìng之时,娥皇的妈也曾当着他的面说过,叫他好好干,看他老实可靠,保不准将来把娥皇许配给他做老婆。她说,出身好坏没有多大关系,关键是看以后的个人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