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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的偷听者正在迅速离开,她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自己的脸,但从身段和轻盈的步伐可以看出,这应该是一个女性。
她快步走到了一处墙边,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墙上立刻抛过一段绳子。女子连手带脚,不过用了两三下就爬过了高墙,从另一边落下。
娇娇,怎么样?
一个年轻男子靠在墙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怎样,只会夸夸其谈,没看出哪里厉害了。
叫做娇娇的女子,语气里充满了抱怨。
没有关系,他到底有什么本事,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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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城内的翠兴楼内,正有一个身着华服的老人独自端坐在桌前。
他是安国公吴致文,在隔壁府老太君生死攸关的这一刻,他却把整个翠兴楼清空,独自等待一位贵客的来临。
楼外也都安插了武师站岗杜绝任何闲杂人等,尤其是兴国府的人决不能靠近。
不少武师面露不满,此刻正是铁杉新丧之时,气氛十分低迷。
突然间,净空的街道远处传来轿夫整齐的口令声,一个两抬小轿小船一样慢慢靠了过来。
武师们互相使了一个眼色,这个轿子十分便宜,但能让吴致语等待的,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
轿子停下,往前倾斜,里面走出的一人身材肥壮,面白无须,目光如炬,炯炯有神。
国公爷等咱家久了吧?哪位行行好,给咱家带个路啊。
此人说话中气十足,但却没有一点粗鲁之感。
武师们有一些迟疑,他们感觉这个人不必寻常,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一个武师自告奋勇,但略过了称呼这一节。
请随我来。
有劳了。
翠兴楼内空无一人,武师将贵客带到楼上,吴致语看到此人立刻站起,竟然走出迎客。
李老公,舟车劳顿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李老公拍了拍吴致语的手,万岁爷交代的事,哪里有辛苦呢?
这句话音量恰到好处,吴致语听得真真切切,但不该听的人一点也听不到。
武师愣愣地看着客人坐下,感觉他举手投足之间竟有皇家气派。
旁边一个黑衣管事走了过来,将一片金叶子塞进武师手里。武师会意,立刻离开。
楼内一人不留,只有这个黑衣管事随身伺候。
来,我先敬李老公一杯。
哎,国公爷客气了。
吴致文此前长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喜欢在家里自己独处。但此时为了这个客人,却专门穿了讲究衣服,又特地出来应酬。
原因无它,只因为这个李老公是宫中太监。本朝防宦官甚严,但也有恩宠。
原来当今天子年幼即位,权臣大有行霍光之事的趋势。一日天子亲自找了几个亲信旗人,穿来前明军服进皇宫大闹,以观宫中侍卫作为。
如此大逆不道之势,但却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无法制止,原来宫中侍卫不是擅离职守,就是喝醉了酒。
就在这时,几个太监赶了过来,从树上折下树枝,竟然险些打死了闯入者。
皇帝大奇,立刻找来询问。原来这几位是前朝的太监,后来留任在宫中。前朝崇祯皇帝常在宫中练武,也操练太监武艺,几人因此学会武术。
原本厌恶宦官的皇帝大喜过望,觉得几人忠心可鉴,竟然给几人封了官职,引为心腹。后来引厄鲁特营士兵擒拿权贵等事,亦不少此几人在旁出谋划策。
而眼前的李老公,就是其中一人,他官职虽微,但可不是等闲人物。
一巡酒下来,李老公面带笑意,吴致文感觉现在正是问话的时机。
李老公,此刻光临金陵,不知是有何机要啊?
我正要和你说呢。事实上,踢出这次会面的并不是吴致文,而是李老公,吴家忠心,万岁爷屡屡念及。。。。。。
吴致文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这种感觉很多年没有了。
万岁爷说啊,兴、安两府都人才辈出,江南织造这位置啊,也是时候轮到安国府子弟坐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