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圣旨里,已将启祯集定义成假造出用于敲诈文人的伪书,事实上这本书也确实是如此。
既然是伪书,里面的内容,自然不属于犯禁之列。
而忠节录一书,既然内容全部来自启祯集,那么其内容自然不属于犯禁内容。
为什么?因为皇帝这么定性过了,如果任何人提出不同看法,就是推翻圣断。
顾炎武大喜过望,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救了我的老命啊!
他立刻召集自己的所有人脉,往这个方向收集证据。
发现此事不但是真的,而且可利用的地方很多。
例如姜元衡拿忠节录状告顾炎武的依据之一,是说此书的编撰者陈济生,是顾炎武的姐夫,而两人关系又很好。
但忠节录编撰者陈济生的字样,是原封不动从启祯录抄来的。启祯集本来就是沈天甫等人自己写的,陈济生编书的事自然是子虚乌有的。
陈济生在启祯录前就去世了,所以沈天甫等人就编造他是作者,这事在启祯录案的口供里也也交代了。
顾炎武打算依据这点,直接点出姜元衡编造忠节录,陷害忠良自己。
最好能把姜元衡和启祯录扯上关系,那他就完蛋了。
顾炎武紧锣密鼓地筹划反击的计划时,郑顺礼走出了大牢外。
一出去,就看见商颖在那里等他。
啊,小颖,你怎么过来了。
你都不看看自己出去多久了,饭早就吃完了。
喔,这样啊。
你那个什么叶公子,说是要回直隶了,你要去送他吗?
啊?他要走了?那我去送他吧。
那你自己去吧。商颖不愉快地说。
郑顺礼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好像生气了一样,摸不着头脑,就自己去了。
他来到城外的一处驿站,这是叶公子说要等他的地方。
但奇怪的是,没看到外面有任何人,只看见几匹马悠然自得的拴在马槽上吃食。
郑顺礼走了进去,看见零零散散几具尸体,以及散落在地上的武器。
一个熟人转身过来,他是窦二东,旁边是被绑着且堵上了嘴的叶公子。
叶公子看到郑顺礼,眼睛里满是惊恐,嘴巴里发出嘟囔的声音,好像在警告他快走。
窦二东面露喜色,说:老弟你来得好,我缚了这狗鞑子,正准备拉去掏心祭天。
郑顺礼大惊失色,连忙劝解道:不可,这个人救了顾先生。
他把叶公子跟自己说的忠节录启祯录的事,详细跟窦二东说了一遍。
窦二东意味深长的看着郑顺礼。
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他是救了顾先生的人啊。
他是鞑子皇帝的特使!
郑顺礼觉得有些惊讶,但其实心里早有准备。毕竟普通人,是不会对忠节录这些东西有所了解的。
但是他救了顾先生,这是事实。
听了郑顺礼的话,窦二东沉默了起来,他长出一口气,似乎回忆起了很多人。
他是救了顾先生一人,但他又害了多少人!多少人!多少人被鞑子害得家破人亡,光直隶一个地方就数不过来!。
窦二东挥舞手臂,情绪一下爆发了出来,他的声音震撼着整个建筑。但他又突然间陷入了沉默,好像一块被放入冷水中的热铁。
他平静地说:你今天非要保他,就是与我为敌。
郑顺礼没有回答,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刀。
窦二东屈身拔出长刀,上面尚有擦拭过的痕迹。
两人都是身怀绝技的武士,为敌这两个字,对他们来说是带血的。
快马轻刀,听过吧?
听过。
郑顺礼回答。
所谓快马轻刀的说法,就是说单刀的重量要轻,太重了就不好运转。
别人都嫌刀太重,恨不得能再做得轻一点。但我们,巴不得刀更重一点。
这种说法,郑顺礼第一次听说,他静静地听窦二东说了下去。
大部分人挥舞刀的时候,身体都是被刀的惯性所控制。运转不灵,所以想要把刀做的更轻。
但我们则不同,我们以气运刀,越重的刀挥得越快,所以用的刀比别人都重。
气?
运气等说法,常见于拳家。有人说身上运气,就不怕人击打,也有人说运气发力如何如何。
但真的有这种东西吗?郑顺礼从不相信,觉得武术都是身体姿势。缩身展身,力如泰山,和气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很多人的所谓麻胀的气感,不过是身上充血的自然感觉而已,只是自欺欺人。
窦二东继续说:要以气运刀,首先要不被刀的重量所制。刀的母式不过一提一劈,万法从中生出。提是两手卷裹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