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大摊淤血。
翠珠见范公公渐渐苏醒可吐血之后又瘫倒在地,公孙长罡也收手不再运功医治,翠珠以为他不能活了,抱着孩子赶紧过来,双眼含泪。
公孙长罡见她不知便宽慰道:
“姑娘莫要惊慌。幸亏他是习武之人,所幸筋骨未断只是受伤过重。方才体内淤血已被我用丹药和内力逼出,已无大碍。不过他体内仍有残存淤血,不能再逼,否则会伤及五脏六腑只怕救活了也是短命。只要安心调息,过些时日便可自行恢复……”
范公公休息了一会感觉身上已经有些气力了,见那道长在闭眼打坐调息,知道定是刚才为救自己耗损了太多真气,他便拼命似的缓缓挣扎爬起来半跪在地上,右手搭肩。
“今日我们主仆三人多亏道长搭救,齐天大恩,请受一拜……”
公孙长罡正闭眼打坐恢复元气,听见范公公说话不由暗暗吃惊,心想这人刚刚还如垂死之人,此刻便能起身说话,体魄竟如此强健。等他睁眼一看,只见他们二人抱着婴儿对他答谢。而这公公竟是以蒙古之礼,更是吃惊。
“你有伤在身,不可如此……”
“道长,老奴可否拜托一事,望道长务必答应!”
范公公见这道士身手不凡,心中便想若是有他保护,定可以逃脱锦衣卫和六扇门那些人的追捕。虽自己也明知这道士若是答应定是引火烧身,无奈眼下他和翠珠二人自保都难,还有什么办法保护少主。
不想这道士也是个侠义之人,听了范公公之言,没有迟疑,反而爽朗一笑道:
“贫道平生素爱多管闲事,这事你不求贫道,贫道也定当送你们去一个安全之地,再说,你身受重伤,现在别说是这些人了,就是碰上普通山贼你们也难以活命。让你们自己走,岂不是让你们白白丢了性命……”
范公公和翠珠一听二人皆如释重负不由满脸欢颜,范公公一时激动无以言表,右手搭肩再给公孙长罡行了一礼。起来后望着天空放声道:腾格里庇佑!
这道长一听登时脸色大变,眉头微皱,面色凝重,二人不知原因以为他心中变卦。
他们哪里知道这道长开始见范公公对他行蒙古之礼知他左肩有伤,还以为是怕伤口崩裂所以拿手去捂。再看他行礼仍是右手搭肩,就已经起了疑心,见他高呼“腾格里”已然识破他是蒙古人,心中暗暗叫苦。
原来这公孙长罡也是个身世可怜之人。当年还是幼童之时,亲眼见双亲惨遭蒙古士兵无端杀死,所幸蒙古弯刀刀身不长,而父母临死都以血肉之躯为他挡刀,才使得他只被伤到皮肉,这才逃过一劫。之后流落街头四处行乞,行至武当被师父收留,也因此学得一身本事。他一直牢记父母惨死的情形,便一直以除暴安良为己任,不知所救之人到底有多少,但命丧于他剑下的蒙古恶徒也是难记其数。
今日虽然也是救人,可救的是蒙古人,被他所杀的皆是汉人。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这时,翠珠怀中婴儿不知为何咯咯直笑,公孙长罡心里一动,见那孩子漆亮的眸子看着自己不时咯咯一笑,心头一暖。他上前扶起二人,在衣衫上擦了擦手,轻轻抚摸着孩子柔嫩细滑的脸蛋,心中只觉如沐春风。
公孙长罡长吁了一口气继而说道:
“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竟引得锦衣卫和东厂合力追捕,这孩子身份绝非一般吧?”
范公公一听面露难色,正要出言却被道士抢先说道:
“罢了罢了……你不用说我也猜得一二,你我虽族姓不同,可这天下之人,皆是血肉之身,父母生养。蒙汉异族又有什么区别?如今暴元已灭,想再光复终是幻梦一场。还是让这孩子去过平常百姓的日子,岂不更好……你们若是暗藏祸心,那贫道真成了这天下的罪人了。那时,别说这大明百姓,就是贫道便第一个与你们为敌!”
“道长玉言,老奴定当谨记于心……不敢有违!”
公孙长罡见这二人不是孩子父母,猜想这孩子定如自己一般身世孤苦,再看这男女二人能舍身救主忠义感天,自己还在纠结这种族之别呢。想到此,不由一丝惭愧。心头的纠结也渐渐散去。
“如此甚好!咱们四人便一同前行吧……”
公孙长罡忽觉拇指一热,低头一看,竟是那婴儿的一只小手握住他的拇指,张着嘴空做着吮吸的动作。公孙长罡见自己手上染有血污忙轻轻抽出手指,慈眉悦色逗弄着孩子幼嫩的小手道:
“小家伙,老道这手满是污血,你等会,老道这便去给你找点吃的……”说罢让二人跟着自己进了丛林深入。
范公公和翠珠二人抱着这婴儿跟着道长进到林中深处走了一会见有一块空地,赶忙过来坐下歇息。翠珠看看怀中婴儿咂吮着小手,甚是怜人,可再一抬头却不见了道长。急忙环顾,只见四处草厚林深,不见道长踪影,心里焦急难安。
二人逃出宫后每当孩子饿了也是先找有